吃藥的時間自然無限推後。
外婆進門時,離客廳遠遠的,都聽得見柏疏簷的笑聲。
外婆怔怔,多少年沒聽見疏簷這樣笑了,她下意識朝柏疏簷對麵的人看去,隻是她這個角度隻看到小顧的背。
盤腿坐在柏疏簷對麵的顧六倒在棋盤上,一副被欺負得生無可戀的樣子。柏疏簷彎下腰來,探頭打量顧六,臉上的寵溺與笑意十分明顯,低聲問:“怎麽樣,還玩不玩。”
顧六恨恨道:“你讓我我才玩了!”
“可是讓你,我就得吃藥,藥太苦了。”柏疏簷諄諄善誘,“你得給我點甜頭我才肯幹。”
顧六不知想到什麽,又開始臉紅了。
關門聲忽然響起,顧六忽然才意識到家裏多了一個人。
顧六扭頭朝玄關看去,臉上還掛著個黑子,自個兒都沒感覺,還是柏疏簷笑著幫他取下來的。
“外婆,你回來了。”
“是啊。”外婆說,“我買了很多水果,小顧,你想吃什麽水果?外婆給你洗。”
顧六愣了愣,感覺柏疏簷外婆好像對他熱絡多了。他客套地說:“我都可以。”
柏疏簷則說:“他喜歡吃草莓。”
柏疏簷竟然還記得!
顧六有些驚訝地看了柏疏簷一眼。
“太好了,我正好也買了草莓。”外婆慶幸地說,“我現在就去洗。哦,小顧你的東西我也拿回來了——”
說著,外婆提著袋子要走過來,顧六哪裏好意思讓老人家幹這麽多活,忙不迭說:“我自己來拿。”
不過是一個小小舉動,外婆都覺得很滿意。
也許不用舍近求遠,反正自家也都不在意什麽門第,這小顧哪哪都很合她的心意。
“你看看有沒有少什麽東西,我先去給你們洗水果。”
柏疏簷外婆帶回來的是一個黑色的行李袋,顧六提了一下,並不算重。
他也很好奇到底剩了些什麽,於是走到客廳,他把行李袋放到茶幾上,就很無所謂地拉開了行李袋的拉鏈。
“都有什麽?”柏疏簷也好奇地推著輪椅走近。
“不知道。”
說著,顧六將行李袋拉鏈兩側往外掰了掰,裏頭的東西顯露了出來。
是一些顧六完全沒印象的東西,他猜想應該是當初粉絲們寄的盲盒,紙箱被柏疏簷的人拆了,隻剩這些實質的物品。
最上麵是一盒巧克力。
再往下,似乎是件白色襯衫,但又連著皮革,他困惑地拎起來,嚐試還原它的樣子……好像是件男士情趣衣物——
意識到這點的顧六猛地把衣服揉成一團。
但已經來不及了,全場已然靜默,包括興衝衝端著盤子過來的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