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審美，精神病穿的嗎？”
我看著鏡子裏身上的藍白格襯衫，隻有胸口繡著個金色王冠的圖案，應該是公司logo了。
Logo下麵繡著一行英文：Royal Group。
皇家集團？
好嘛，我還是個禦用的精神病。
“新人大禮包”裏的各種文本都至少使用了多國語言書寫，我能分辨出中日韓泰這四國的文字，最像蚯蚓爬的應該就是緬甸語，可見在這“打工”的人員成分之複雜。
其中有一份精美的公司介紹折頁，封麵最醒目的是中文寫著“皇家資本管理有限公司”。
打開來看，裏麵無非是吹噓客戶遍布全球，業務覆蓋全域，政企深度合作，不是持股大巨頭，就是孵化獨角獸，今天改變人類，明天引領文明之類大言不慚的內容。
翻著翻著，一頁內容吸引了我的注意，久盛俱樂部的團隊風采躍然紙上。
“集團子公司千尋科技於2075年與瓦特榮耀電競俱樂部簽訂合約，深入開展跨平台合作，在人工智能應用訓練和大數據分析反饋方麵遙遙領先……”
我將大合照上的人臉挨個看過去。
我靠！薑雲超那小人竟然也在照片裏！他到底是真老板還是裝老板啊！
這個千尋科技是玩真的？
我好奇地翻了好幾頁，這公司好像真的用一些合法業務來掩蓋不可告人的行徑，隻是沒想到包裝的東西，都做得這麼大？
這裏水深不可測，百層高樓的城府果然不是那些破破爛爛老緬北園區能比的！
以前在公司上班時，我跟著集體參加過公安主持的安全教育宣講會，看過不少緬北電詐集團的資料。
大概五十年前，還有很多人跑到緬北做底層“白領”，但這些人其實大多都是國內不務正業、坑蒙拐騙的貨色，主動跑去自願落草，甚至還專騙中國人，實屬可恨！
另外一些不諳世事的小年輕，或者年長一些為了謀生的大叔，基本都是被高薪工作騙到雲南，然後不知不覺被帶出了邊境。
邁出國界線之後，“招聘者”的嘴臉就立馬變了。
有直接武力脅迫的，也有灌迷魂藥的，總之蛇頭交接蛇頭，讓你走投無路，求告無門。
那時候剛進去的人，也是被叫做“豬仔”，至於會接受怎樣的“培訓”，分配到什麼樣的“工作”，全看運氣了。不由分說先賞一頓“入門棍”的不在少數。
這種電詐園區和地方村落、軍閥沆瀣一氣，所以能逃出來的幾率極低。
想逃回家但被逮住那就慘了，致傷致殘者甚多，死者更是被無聲無息掩埋了。
聯想我劫後餘生的經曆，這種惡毒的風氣看樣子至今都沒變，隻是渾身戾氣的“新園主”們花樣更多了。
說實話，那會兒在台下聽警察教育的時候完全沒當回事，就想著都什麼年代了，網絡電信安全層層加鎖，這種詐騙集團的古老手段，別說我媽這種年紀的，連三歲小孩都騙不了，還有宣傳的必要？
因為在我的刻板印象中，緬北園區都和最簡陋的工地一般潛藏在深山裏，豬仔們每人拿著十來個手機和幾台電腦，在網上運營“殺豬盤”，或是做些賭球博彩的頁麵，吸引傻乎乎的人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