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緊接下來,發生了一件讓我心痛的事。
那周周三,下晚自習時葉風托馬牙給我了一個條子,上麵寫著他今晚有事不能陪我之類的話語。我看畢心中就有點不自在,本來這幾天心情就不太好,想在晚上對他傾吐傾吐。不想他倒好,來個推辭,連麵都不打。
由於我心中有氣,索性在外麵轉轉。雖然天已很晚,又在冬日,一則天冷,二則社會不安分子趁著年關又起來騷動。可是當時的我完全沒這麼多顧慮,很有無謂之犢之感。我一個人在靜靜的大街上走,前幾天的雪還未完全消融,路邊樹底下仍舊可以看見雪的影子,這足以證明當時的天氣是很冷的。我裹緊了外套,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隻是不想這麼早回去。
我穿過三條街巷,轉進幸福街,腳下不停的走著。街上的行人很少,街麵上的店鋪也陸續關門,我意識到轉進也該回去了,於是折回安樂路往回走。我剛走得幾步,忽然聽到一個很熟悉的男聲在叫著槐惜的名字。這個名字很熟,而這個聲音更熟。這就不得不使我停住腳步轉頭看看。我真希望我自己當時沒有聽見那些談話,沒有回頭。人生很多事情的快樂與否都在一回頭之間。我向那說話人看了一眼,我不能形容自己當時的感受,我看見葉風和那個叫尹槐惜的女孩子在一家夜餐店相對說著話。隔著櫥窗玻璃能很清楚的看見他們。尹槐惜留著短發,很漂亮,這就是我第一眼對她的評價。
我當時就那麼靜靜的站在街上,像個泥塑,滿腦子胡思亂想,以致他們說什麼話我都充耳不聞。我總有一種被騙的感覺,也許確切的說是被丟棄的感覺。他並沒有騙我,他隻是說他有事,也許這就是他所說的事,我不能阻止他辦他自己的事,我應給他自由。我這樣安慰自己。可是他卻為以前仍下他的女孩而仍下我。
夜的寒冷是不可抵擋的,我的兩隻腳已凍的發麻,開始發痛。他們開始起身欲離了,我意識到自己應該走開,免得發生尷尬。也許他找葉風真的有事,我不應該太衝動,得冷靜些。我急忙躲進一座電話亭裝做打電話,眼睛還時不時的盯著他們。他們走上了街,就在我身旁停了下來。
“槐惜,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葉風說。
“不了,我住那邊的旅社裏。”
“哦,晚上小心點兒。”
“謝謝,那我走了。”
尹槐惜是帶著笑走的,葉風在街上站了片刻,兩手插入褲兜裏也走了。空蕩蕩的大街上隻剩下我一人。
“今晚真不該出來。”我想。本來是想讓心情好一點,想不到越來越糟,簡直是一塌糊塗。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自己安慰自己說葉風和尹槐惜是真的有事而在一起的,盡管這隻是可能,但我堅持那是一定的。
人有時候就是那麼傻的堅持一些錯誤的信念。
我回到住處,敲開房東的門。房東太太開門一看是我,忙問:“曉月,你是幹什麼去了?”
“阿姨,我……”
房東太太見我麵露愁容,忙說:“進來,快進來,外麵冷得凍破磚。”
我進去了,頭也不回的住樓上走,生怕房東太太又問東問西的,我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我上了樓,推門進了寢室,剛進去喜鵑便問:“你幹什麼去了?”我淡淡的說:“隨便走了走,就走到這會了。”喜鵑說:“又和那位帥哥。”我說:“一個走的。”喜鵑說:“你們怎麼了?”我強笑笑說:“沒怎麼。”隨後我便打水梳洗睡覺。
我下樓打水時,喜鵑對小冉說:“曉月,今天怪怪的。”
小冉說:“肯定遇上不順心的了。”
“那還用說,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了。”
“會不會與那個葉風有關?”
“大有可能……”
下麵的話我便聽不到了。等我打好冷水到樓上時他們已經結束了談話。我調好水溫準備洗時,小冉突然問道:“曉月,你和好吧。”
我衝他笑笑說:“怎麼?難道我壞了。”
“你臉色很沉重,我還以為你遇到什麼事了。”
“沒事,我一直都很好。”
人在受傷的時候應當把傷口包起來,那樣會好的快些。子宣曾給我講過這麼一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