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階夜色涼如水。
景王府的書房裏,溫詞與祈鶴兩個人正在商討事情。
對於拍賣會上景王妃說的話,他倆自然不會覺得那句話沒根據,二人在書房探討了一番。
從雪山青蓮的功效到南川皇室的壽命。
從這幾年姬硯的功績到南川人人敬仰的民心。
最終得出的結論:南川攝政王姬硯渴求長生,受萬年敬仰,求永世的生前名。
溫詞看著正在練字的祈鶴,他有一點沒想明白:“與西澤太子結仇,和南川王爺有怨,與東臨景王有情,她一個北昭人到底想渴求什麼呢?難道還是這天下不成?”
他停住了腳步,捂著頭,有點恍然大悟,或許她就是想要這天下呢?
“須慎言,你想複雜了,或許這些庸俗之物她都不想要呢?越是複雜的事情,其實答案往往很簡單。”
祈鶴正在執筆的手頓了頓,再讓他想下去隻怕四國大亂都能傳出來。
溫詞點頭,放棄了腦海裏的想法。
忽的,暗衛過來通報,說是景王妃有事找王爺。
祈鶴放下了手中的狼毫,麵色清潤,點頭道:“帶她進來吧。”
溫詞作勢拉住了清宴,急忙道:“這不合適吧,她是北昭人,她目的不簡單,來書房萬一另有圖謀呢?”
“那正好引狼入室,讓她自露馬腳。”
祈鶴語氣淡然,眉目溫潤柔和,從一旁拿了一卷書,翻到了昨日的那頁。
不消片刻,腳步聲響起,隨之而來的就是敲門聲。
“進。”
薑羨魚推開門,走了進來。
她剛回王府,與慕摘星他們喝了點酒,喝得醉意直起,才被放行,一回來便來見這位了。
懶散的步子,東倒西歪的,一身酒氣。
溫詞聞著這濃烈的酒味,捂著鼻子:“這是喝了多少啊?”
拿出帕子捂著,他看了眼神色如常的好友,清宴你小子是真的能忍,他拋過去一個讚賞的眼神。
“皇兄,父皇,許久未見了。”
邁著極其不穩的步子,薑羨魚先是朝身著白衣的溫詞神醫那裏撲了過去,被他躲開了之後,然後往前方的書案那裏倒了下去。
霎那間,祈鶴騰空而起,衣袂翩翩,扶住了即將倒下的人。酒氣傳來,嗆得人眉頭微皺,是上了年份的洞庭春色。
溫詞和祈鶴彼此對視了一眼,已經了然,原來這是北昭的公主。
既如此,這一切便都能講通了。
溫詞得了祈鶴的眼神示意,淡然道:“我去準備一碗醒酒湯。”
一個眼神,他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準備醒酒湯,順便讓手下的人去調查北昭皇室公主的行蹤。
祈鶴將人扶穩,眉頭舒展開來,看著眼前的人,柔聲:“既然沒醉,就別裝了,在我麵前,你可以自在些。”
他早就看出了這人裝醉,從進來的那一刻,這麼大的酒氣和刻意的腳步,再加上眼底的些許清明。
薑羨魚擺了擺衣袖,麵上有些不滿:“你又看出來了,這麼聰明?”
她一直都在裝醉,自認為演的還算不錯,她千杯不醉,慕摘星的那點酒自然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