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鶴往後退了一步,又回了書案處,跪坐著,“雖說酒後吐真言,可是以你的謹慎心性,若是喝醉了便說真話,那景明樓就不會是天下第二樓了。再則,你所言所行太有目的性了,反而不像醉酒。”
寂靜的書房裏,此刻異常安靜,他話音落下很久都沒有回應。
那人正在翻書架上的書籍,已經翻出了一個暗格。
薑羨魚看著暗格裏的一卷圖紙,打開一看,頓時氣笑了。
將那張圖紙拿到端坐的人麵前,丟到了書案上,表示著她無聲的氣憤。這人竟然在這麼大一張紙上畫了一隻豬,這不是側麵說她蠢笨如豬嗎?這比直接寫上“愚笨”兩個字更讓人憤懣。
倒不是她自負,她一直覺得自己挺聰明的。
她直接瞪著麵前看起來溫潤如玉風光霽月的人,這人當麵一套背後一套,品行不好。虧她還想明天讓淩月來給他看病,如今看來是不需要了。
“這是我十七歲那年畫的,那時候少年心性,想逗弄一下潛入書房偷盜的人,便一直放在那裏,未曾派上用場。”
祈鶴看著圖紙上的豬,唇邊浮起一絲笑意,那時候心性尚淺,現在想來,挺荒唐的。
他看著正狠狠瞪著他的人,眼神一派清明,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自己要翻找的,這倒是怨不了他。
“算了,不與你計較了,作為補償,你得跟我同榻而眠。”
薑羨魚想了一些事情,本來的怒意也就平息了,又無厘頭地提了個要求,她晚上睡眠不好,但是在這人身邊可以睡好,她想探究其中緣由。
“可。”
祈鶴點頭回應,算是補償亦可。
看那人答應得如此快,薑羨魚感覺有些不可思議,這人莫不是在憋著什麼陰謀,可是他看著又極其坦蕩。
身姿碩長,雅致溫潤,若芝蘭玉樹,霽月風光。
薑羨魚跟在祈鶴身後去了他的院子,隻期盼睡個好覺。
溫詞還在廚房裏搗鼓醒酒湯,被暗衛告知不用做了,王妃和王爺已經就寢了。
“那挺好,我還懶得做這醒酒湯呢。”
他嘀咕了句,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不想了,他得去藥房看看他的藥草。
回到樹上的那個暗衛轉身與另外一個暗衛交談起來。
“這王妃的手段有點高明啊,她今夜宿在了王爺的三白院。”
主要是王府裏一直沒有女主子,這一下子來了個王妃,他們便都好奇起來了。
“這樣的話,王府以後得添丁了吧,到時候小主子應該也快了。”
另一個暗衛懸燭想了想,以王爺的能力,那應當不是久遠的事情。
“我覺得懸,雖說王妃品性還行,人也溫和,可是她身份有些可疑,若是他國派來的奸細也未可知。”
遠處樹上的另一個暗衛聽見了,也補了句,他們可都是看著王妃天不亮就出了王府。
“打個賭吧,賭她能在三白院住幾天。”
最先挑起話題的清墨提議道,最終三個人打起了賭,還叫來了一眾暗衛見證,他賭那位王妃住不到三天就會被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