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潔,女子說得極為認真,眼睛裏還有光澤。
祈照身著青色簡裝,微微淡言道:“隨你即可,那人我見過,並非不學無術之輩,才能在這一輩人中也是上乘的。”
他隻希望這位妹妹可以幸福,若是不喜,再捱幾年,亦或者找個由頭,暫時不嫁,隻是父皇的決定極難左右。
一路又是寂靜無聲。
二人混在人群裏,到達了長臨河邊,河水潺潺,上麵飄著許多盞河燈,熒光點點。河岸邊上是數不清的百姓,他們隱匿在其中,如尋常百姓那般虔誠放燈。
城南的河岸,薑羨魚和謝淩月來了人少的一處。
但是河上還是飄著一盞盞河燈,附近也有放河燈的人。
月影沉沉,岸邊的柳樹照在河裏,好似水裏的水鬼抽了枝爬出來,疏疏密密的河燈在水中漂浮。
薑羨魚放上了自己的那盞琉璃燈,在嘴中默念祈禱。
隻希望小九兒還有邊境上那幾位要立功的人在地下要好好的,來世不要跟著她受苦受罪。
風清月白好秋時,金蓮萬朵燦瑤池。
詩句描寫的也就是這般場景了,月色映照在水麵上,天上的星星也映在了河裏,交相輝映。
“師姐,那艘船正在過來。”
謝淩月放好了河燈,抬頭望去,正看到河麵上一艘不大不小的船正在往她們這裏行駛來。
船的速度不快不慢,很平穩。
薑羨魚拉著謝淩月往岸上走,走到了那處石階,她認出了船頭站著的暗衛,正是王府裏的清墨。
向她們行駛過來,應當是要同乘的。
“王妃,王爺在上麵等您。”
清墨下了船,走到王妃身邊低聲稟報了句。
薑羨魚同謝淩月一起上船,到了船上的內間,裏麵坐了三人。
祈鶴,溫詞,還有那位姬硯。
剛才便瞧得他的侍衛在外麵守著,果然是在裏麵。姬硯一襲月白衣裳,頭上束著芙蓉館,形神俊逸不凡,氣度翩翩,隻一個眼神便讓人不敢窺視。
薑羨魚和謝淩月依次落座。
看著對麵的祈鶴,薑羨魚頓時不知道說什麼,她們沒有彼此通知今夜出來放河燈,緣分使然,便也在此遇到。
“剛才在對麵,大老遠便瞧見對麵兩人身形有些眼熟,原來真是王妃和謝姑娘。”
溫詞覺得場麵頗有些安靜,便率先挑開了話題。
那位欲求長生的南川攝政王是剛才在對麵放河燈時碰到的,放完河燈那人又偏要蹭個船,無奈隻能載上他。
倒是很少會見君子有這般無賴之時。
“今夜中元,河燈盞盞,我們入鄉隨俗,算是為亡人送魂往生。”
薑羨魚看了眼溫詞,又看了眼師妹,接過了話語。
這種時候,師妹往往會很安靜內斂,因為場麵上的都不大熟悉。
溫詞直直地點頭,開口道:“我們也是,盼故人回歸故土,普渡亡魂。”
他們的故友,那位伯遠侯長子寧亦寒,也是陸滿月的未婚夫,今夜不僅僅是中元夜,還是那人的忌日。
皇城裏能記得他的人沒有幾位了。
薑羨魚想著其他的事情,猛地開口道:“對了,明日刑部尚書之子的那個案子他們該查出來了吧。”
之前他們查到了線索,已經交往了京兆尹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