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偎相依(1 / 2)

相偎相依

火堆終於逐漸熄滅,黑暗蠶食了最後一點光明,洞裏陷入了一片黑暗。

鍾喻夕緊緊的抱著懷裏的人,他還在不斷的咳嗽,但似乎比剛才輕了不少,他每咳一下就有血絲從嘴角溢出,而且伴著急促的呼吸,他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她可以感受到他的痛苦,那種胸腔裏像是被人塞了一塊棉花,雖然還能呼吸,但每一口都要很努力很堅苦,往往呼出的氣要比吸進的多。

她不斷的順著他的胸口,期望可以減少他的痛苦,他的頭埋在她的胸前,此時脆弱的模樣已完全不是那個雍容閑雅,大氣沉穩的六皇子,他更像一個普通的男人,此時正在忍受著病痛的煎熬。

鍾喻夕貼著他冰冷的臉頰,無法想像在過去的這二十多年裏,他是怎樣的小心翼翼,他的童年失去了很多樂趣,不能像別的男孩那樣養一隻很拉風的獵犬,不能在花叢下玩耍,甚至連平時吃什麼都要經專人護理,他身邊的一切都是幹幹淨淨,幹淨的一塵不染,他的床單被罩要每天一換,因為裏麵的毛絮頭發都會對他的病產生影響,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的潔癖才越來越重,她還記得第一次見麵,她將自己的鞋子踢到了他的身上,他當時厭惡的表情,可是現在他卻願意為了她在一點點改變,這樣的宵風讓她既愛又疼。

她想他可以幸福快樂,她想他可以健康平安,一直以來,都是他在為她付出,她期望可以用自己的能力來照顧他,保護他。

一滴眼淚在黑暗中滑出一道亮光,滴落在宵風的臉上。

像是久旱的稻田逢上第一滴雨露,他在她的懷裏發出了嗯的一聲。

他的咳嗽症狀已經輕了許多,但是呼吸仍然不太順暢。

“瘋子。”鍾喻夕欣喜的撫摸著他的臉:“感覺好些了嗎?”

他眉毛皺了一下,似乎是對她的回答。

看來宵絕的藥果然好用,這麼快就已經發揮效果了,但是藥物隻能暫時抑製和緩解症狀,並不能使他脫險,他需要盡快到醫院接受最佳的治療。

時間一分一秒一的流失,他的喘息終於平緩了下來。

鍾喻夕不敢閉上眼睛,一直在黑暗中摩擦著他的手,她要讓他感覺到溫暖,讓他知道她一直在他身邊。

這樣過了不知多久,外麵似乎隱隱有些光亮,應該是黎明破曉前。

她動了動早已麻木的身體,輕聲呼喚著倚在她胸前的宵風。

“瘋子,你看,天要亮了,再堅持一下,救我們的人很快就會來了。”

折騰了半夜,他早已筋疲力盡,此時聽見她的喊聲終於從昏迷中醒了過來,他的眼睛下方有圈青黑的痕跡,嘴唇蒼白幹裂,一張臉憔悴的像是秋天枯黃的葉子。

見他終於醒了,鍾喻夕不由露出開心的笑容,急忙拿過水喂著他喝了幾口。

他的病情雖然得到了控製,但是依然處在危險的邊緣,胸悶的現象仍是不定期的發作,每一次都痛苦異常,隻要有一次挨不過去,他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我睡多久了?”他的聲音沙啞低沉,帶著濃濃的疲憊。

“五個小時。”

他掙紮著要坐起來,可是剛直起半個身子便又栽了下去,鍾喻夕趕緊抱住他,生氣的說:“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