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嶼的笑僵在臉上。嘴角沒忍住下意識顫了兩下,她的話咽在嗓子裏說不出來。應該說什麼?說是老死不相往來,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嗎?
黎萍看沈嶼忽地沉默下來,或許是母女心靈感應,她笑著撥了下桌子,桌子開始旋轉起來,吸引了黎蘭的注意。“小孩之間的事,咱們就別過問了。”
“那還真可惜,那麼好的一個孩子。”
沈嶼隻覺得耳朵仿佛被灌鉛一樣聽不到外麵任何的嘈雜聲,汗不由得竄透脊背,她挺了挺背,心中浮想聯翩。
原來在大家眼裏,陸遠舟才是那個跟她門當戶對更應該在一起的人。而梁書硯,從頭到尾他們都是不支持的。
想到這,不免心酸。她隻吃了幾口飯,趁著大人喝酒的功夫,悄悄溜了出去。
昏暗的走廊看不清路,隻剩下了她滴滴答答的走路聲。沈嶼扶著牆慢慢往下走,一遍遍給梁書硯打電話。
“歪?硯硯,我……”
最後一截樓梯,外麵的白皙燈光打進來,她的下頜線被微光修飾的格外出鏡。待看清對麵的人後,她努了努嘴,睫毛一顫,眼底的星海再也藏不住。
“砰。”
梁書硯睜大雙眼,反應過來時,沈嶼已經窩在他懷裏了,環住他纖細的腰,她才感覺到一絲安穩。
“沈……嶼?”
他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背,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他還是第一步開始安慰她,輕輕的拍著。
“發生什麼事了嗎?”
聞言,沈嶼才抬起頭來。那雙眼睛布滿了霧氣,麵前的那張臉隻能看清明亮的雙眼,其餘什麼也看不見。
梁書硯手撫上她的臉,用拇指抹去她眼角的淚,“有什麼事跟我說,我在。”
梁書硯身上挨了兩拳,但並不重。沈嶼此刻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抽搐兩下,說話也語無倫次起來,“梁書硯,你不要離開我啊。”
“搞了半天原來是為這個。”
他眼角染上笑意,抱著她的頭像哄小孩一樣輕輕晃了晃,任憑她在自己懷裏亂哭,“我答應你,不離開,好嗎?”
那樣爭強好勝的一個人,此刻把柔弱展現的淋漓盡致。沈嶼悶聲點頭,隻覺得對他有虧欠。
——
“迎迎啊,你出去買瓶醬油。”
溫母手裏拿著鍋鏟,腰上係了個粉色圍裙,盤著頭發,抽空看湯的功夫朝客廳裏的溫迎喊道。
湯咕嚕嚕的響起,溫迎這會兒打著遊戲,腳還搭在茶幾上,把耳機拿下一個,提高音量重新問了遍,“啊?你說什麼?我聽不見啊。”
“我說讓你去買瓶醬油!你的排骨湯還喝不喝了?”
聞言,她起了精神勁,合上手機穿上拖鞋,“好嘛。”
溫迎比沈嶼勤快點,溫父溫母不在家的時候,還是接受過柴米油鹽的辛苦。因此她可不像沈嶼一樣把糖認成鹽,做了一鍋糖味排骨。
溫迎站在貨架前,秀發從一邊垂下。她皺著眉,左手一瓶醋右手一瓶醬油,在想她剛才讓她買什麼來著?
思緒被一聲驚喜的喊聲打斷,她尋聲望去,對麵的人神情自若,看到她的臉的時候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