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後,陸芷沅都乖乖地待在府中,即便是雲琛來找她,也不再哄著他帶她出去玩了,隻讓他告訴她外頭的事。
華瑤在寶塔寺鬧出醜聞一事,第二日弘文帝就讓廷尉府去查,查了兩日,說是公主去上香,小和尚見色起意,想用藥迷倒公主,誰知是公主的婢女中了藥,所以和小和尚顛鸞倒鳳的是公主的婢女。
弘文帝立刻下了旨意,處死色膽包天的小和尚,寶塔寺的主持等人也被處罰,婢女被玷汙,自覺難以見人,遂跳井自盡。
而華瑤因為此事被嚇到中邪,弘文帝請來大師為她驅邪,還賞了夜明珠安撫她。
處置結果出來,百姓嘩然,議論嘲諷聲大街小巷隨處可聞,廷尉府抓了好些,杖責,囚禁,威懾,一番手段下來,風言風語平息了許多。
陸芷沅聽得瞠目結舌,她原想到弘文帝會護著華瑤,但沒想到是這麼個護法,華瑤竟然一點懲罰都沒有,還得到賞賜。
“那日許多人都瞧見了,陛下如此,難以服眾啊。”陸芷沅有些想不通弘文帝為何如此解決。
“陛下寵愛華瑤,他是一國之君,威壓下來,不服者不顧惜自己的性命,難道家人的性命也枉顧了麼?”柔嘉平靜地說道。
她正站在廊下,給籠裏的鸚哥喂食。
這幾日華瑤之事尚未有決斷,柔嘉沒有進宮,怕見到弘文帝和賢妃不知如何說起此事,若裝作不知,此事鬧得如此大,不問則欲蓋彌彰,問了,又不知如何問,這畢竟是醜事。
眼下好了,弘文帝旨意已出,就順著弘文帝的意思就好了。
“暮秋,我記得以前父皇賞我一尊玉雕觀音,去庫房請出來,明日我進宮去見賢妃,安慰安慰華瑤。”柔嘉吩咐道,翹著蘭花指把粟米緩緩放進鳥籠中的食杯中。
“是,長公主。”暮秋答應著,轉身去庫房。
柔嘉想起一事,問雲琛:“昨日我恍惚聽說許學士病倒了,是什麼回事?”
雲琛站在陸芷沅身邊,穿著藍色織錦大袖圓領袍,柔嘉問他話時,他正從袖籠中拿出一枚錦囊,遞給陸芷沅,乍然聽到柔嘉的聲音,嚇了一跳,把錦囊往陸芷沅手中一丟,然後迅速回複柔嘉:“許學士在給雲璋講文時,雲璋瞌睡,被許學士說了兩句,雲璋同許學士吵了起來,許學士當時就氣得心口絞痛。”
陸芷沅手裏拿著雲琛丟給的錦囊,鼻尖隱隱聞到一股焦香,她扯開錦囊的係帶往裏看,裏邊裝的是瓜子,黃白色的外殼有炒製的焦色。
她頓時笑了起來,向雲琛眨了眨眼睛。
昨日雲琛過來玩時,她提了一句許久不得吃南巷的炒瓜子,不曾想今日雲琛就幫她買來了。
柔嘉裝作看不見他們的小動作,手搭在裝粟米的碗上,蹙眉道:“許學士雖是臣子,但到底是雲璋的先生,同先生吵架,實屬不該。”
陸芷沅把錦囊藏到袖子中,隨口接過柔嘉的話:“要是在書院,學生敢頂撞先生,任他是誰,保管被戒尺打手心,然後抄十遍的《弟子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