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服侍的丫鬟皆嚇了一跳,有些惶惶不安。
楚珮容抬起眼皮看輕雪,“你去瞧瞧,什麼回事。”
輕雪出去,很快就回來了,“雪太大了,後邊院裏的一棵鬆樹,被積雪壓斷了一大截樹枝。”
絲雨跟著進來道:“今年的雪太大了,奴婢從未見過鬆樹被雪壓斷樹枝,這次算是開了眼界。”
“吩咐下去,走路別走在樹下,不止注意腳下,頭上也留神些。還有,明日讓花木匠帶人拿杆子把樹上的積雪拍下來。”楚珮容道。
外邊有丫鬟在竊竊私語:“這麼大的雪,像是書上說的天降異象,是不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輕雪出去嗬斥那幾個小丫鬟不要胡言亂語。
楚珮容垂眸看著手中的玉如意,每日長久的摩挲,玉的光澤越發的瑩潤柔和。
上陽都這般冷,邊塞更不知如何,她托關羽舒送去的護膝,不知道那人收到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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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苑,鹹陽宮。
建昭帝盤腿坐在偏殿暖閣的榻上,看著麵前的棋盤,眉目間有些凝重。
棋盤中天元放著一枚白子,兩側分別是兩枚黑子,建昭帝凝視了半日,卻一直沒有再下棋子。
祁淵進來,建昭帝示意他坐下,又繼續看著棋盤。
張和奉上茶,祁淵接過,建昭帝留意他拇指和食指上包紮的細布,“怎麼弄的?傷得重不重?”
祁淵答道:“昨日不小心被劃了兩道小口子,不重。”
建昭帝抬起下巴指了指棋盤,“若是你
,你會把下一枚棋子下在哪裏?”
祁淵放下蓋碗,望著棋盤上的三枚棋子,答非所問道:“昨日兒臣去見了先生,先生告訴兒臣,趙學士去找他,把化生寺發生的事同先生說了。”
建昭帝撚著手中的白子,笑道:“趙學士去葉寒舟那裏,比你這個學生還要勤快。”
他素日沉靜的眼眸泛起一絲波瀾,抬眼看著祁淵,“他不是說害怕,拒絕了我們嗎?為何又去同葉先生說這些事?”
祁淵左手撚起一枚黑子,輕笑:“是啊,這可不是一個害怕之人會做的事。”
害怕之人,覺察到危險早已驚慌失措地避開,趙濂若真如他所說的那般,對楚氏之事,就該三緘其口,而不是跑到葉寒舟跟前主動說起。
那日在書院,所有人都知道華側妃在南越受過陸清風的指教,算是葉寒舟的師侄。得知師侄被欺負,於情於理,葉寒舟都會同祁淵問起此事,順理成章地,祁淵自然就知道是趙濂告訴葉寒舟。
趙濂是想告訴建昭帝和祁淵,他並不是真正地拒絕他們。
建昭帝把手中的白子放回棋笥,手搭在上麵,擰眉道:“趙學士是擔心我們的許諾不牢靠?”
祁淵在指間滾動著那枚圓滑的黑子,“兒臣原也是這般想的。隻是昨日得知趙學士把化生寺之事告訴了先生,然後兒臣又遇到趙姑娘,聽到了一些話,兒臣才知,我們都想錯了。”
昨日他要介紹少年俊才
給趙雪櫻時,特意說起華側妃,就是明白地告訴她,自己愛重華側妃,對她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