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淵掃了他一眼,“本王無話問你們,但明日有人問你們,你們老老實實地說,本王會放你們一條生路。”
那人忙不迭地應道:“小人一定會老老實實地說。”
祁淵走出廂房,在門口指著那兩個若有所思的人對楊易道:“把他們押回上陽後,那兩人務必看好,不要讓他們被丞相的人發現。”
李懷川同他一起住在內院,當下兩人一起往內院走去,李懷川問他:“殿下,那幾個人雖姓楚,但究竟為誰做事,他們或許都不清楚,且他們這些人,離朝堂之事甚遠,百姓之事更不會關心,你方才說的那些話,隻怕於他們無用。”
祁淵無聲一笑,“有沒有用,日後就知道了。”
時近深夜,雪已經停了,走在安靜的過道中,抬頭就能清楚地看到墨藍的夜空,曠遠靜謐,令人生出難得的愜意。
李懷川感慨,“這雪終於停了,隻不知明日還會不會再下。”
在前麵提著防風燈籠為他們引路的長風笑道:“再下也不會下多久了,明日祭灶,準備過年了。”
李懷川也笑起來,聲音帶了幾分鬆快:“是了,準備過年了,過了年,再大的雪也會停了。”
是啊,雪再大,終有停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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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三,祭灶日。
尚書台,一如往日地忙碌,各地呈上的災情奏章文書不停地送進去,眾臣們商議著批複處置。
裏頭的人除了魏玄英,其他的人都麵露不虞。
往年的
今日,他們早已在家中休沐,或與家人同樂,或與友人尋歡,哪裏會如這般,在冷如冰窖的官署中,應付一堆公事。
小吏送來了新沏好的茶,魏彥德迫不及待地把手貼在蓋碗邊取暖。
他前麵的書案坐著魏玄英,魏玄英似乎不懼寒冷,一直伏在案首批複著文書。
朝中各部司的人原是有自己的官署,但建昭帝說了,為更快的處置好雪災之事,讓眾臣暫時聚在尚書台處置公事,所以他看著魏玄英的背影已經看了好幾日。
滾燙的茶湯從蓋碗的瓷壁傳來暖意,手是暖了些,可腳依然是凍得發麻。
他忍不住又想罵魏玄英的祖宗,可念及他們的祖宗都是同一人,隻得硬生生地憋下這口氣。
魏彥德最近在魏玄英跟前實在是憋屈得很,不僅不能罵他的祖宗,還得提心吊膽自己在賑災糧物中做的手腳會被他發現。
魏玄英雖然姓魏,但脾氣實在古怪,他能打壓楚氏,但打壓魏氏也毫不手軟。祁衡被他說教得看到他都要躲著走,魏彥德用了十幾年的管事,他幾句話就逼死了,魏彥德求情都沒有用。
倘若自己做的那些事被他發現……
魏彥德隻覺後背鑽進絲絲冷氣,他打了個寒戰,忙揭開蓋子喝了一大口熱茶。
得快點在魏玄英發現前,都處理幹淨。
他這邊正思緒紛雜,那邊突然傳來啪的聲響,眾臣齊刷刷地循聲望去。
楚成敬黑著臉,他書案邊的蓋碗
因被用力擱下,茶湯從裏頭濺了出來,一個小吏戰戰兢兢地跪在案幾前,連連磕頭:“丞相大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