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奸佞尚有膽寒池(上)(2 / 3)

她生性剛毅,卻是剛中帶柔,幾次與魏客交鋒失利,便隱忍下來,因魏客二人種種挑撥,她與天啟夫妻情份漸淡。見自己夫君整日沉湎玩樂,不顧朝政,心中失落與悲傷非言語可述。

不曾想,近五個月來,自己的皇上丈夫居然又開始寵幸中宮。最奇的是,其言其表堪為風流雅致,神色中英氣十足。張嫣心中隻道皇帝開了竅,自己苦心蒼天有應。自從她被客氏暗算流產,心灰念死,不敢奢望,誰知轉眼間夫妻又情濃意蜜,皇帝夫君於內寢之中更是有種種新鮮手段,想起羞紅嬌麵,卻也暗自歡喜,尤如新婚一般。本來皇後見皇帝是要通傳的,不過前幾日,天啟才對她說過,夫妻間要少些規矩,方生情趣,她雖矜持,卻也含差答允。

今夜心懷柔意初次一試,又恐禮法有違,還是命太監呼了一聲,才輕盈入內,不想給眼前一切震住了。隻見三個人麵對而坐,各執酒杯。天啟與陸小江一手還夾著一白色長條之物,輕煙飄繞。最絕的是,陸小江雙腿居然放肆地縮在椅子上。

皇帝見什麼人會有這番光景?

皇後突然出現,讓天啟所料不及,轉念又想起與她的約定,心中苦笑。他到底是見慣場麵之人,急中生智,突然對張嫣使了個眼色,饒張嫣聰慧過人,又豈知他什麼意思。隻聽天啟道:“這是內人,姓張。”陸小江和孫河對眼前變故手足無措,一聽此話,陸小江便衝口道:“嫂子好。”孫河反應不及,居然向天啟問道:“老大,你什麼時候娶的老婆?”話剛脫口,就覺不妥,又不知如何圓場。

隻聽天啟哈哈一笑,對著張嫣道:“約摸也有五、六年了吧?”張嫣心中茫然,不自覺地應道:“是六年了。”如此直白,言未盡,臉先紅,卻也容光可人,天啟看著不由生癡,過了半晌才對張嫣道:“這兩位,是小時朋友。今天得見,高興得很,這一喝酒就忘時辰。”語氣宛如一個久遇故知的丈夫,一夜把酒,忘了妻子,此時回意,心生愧疚。張嫣聽了心頭一暖,一股甜意圍繞心房。

她本對禮法看得極重,如此不分尊卑,有違規矩的事,豈還得了?但客氏權欺後宮,禮法早是不周全,加之天啟胡鬧並非怪事,也就見奇不奇了。她惠心玲瓏,又見天啟眼色,暗想,這兩人莫不是不曉得童年朋友是當今聖上?

近來,她被天啟嗬揉得不能自己,愛屋及烏之下,童心一起便道:“妾身來看看還需要些什麼?酒無菜,喝了傷身,妾身這便作幾樣小菜”

這倒好像夫妻聯手,騙一對鄉巴佬,不讓他們得知對方身份,以免多年純情不保。

天啟很欣慰地點點頭稱好。

孫河沒有回過意來,陸小江卻是想笑又不敢笑,滿臉霎時通紅,肚子痛得難受。

張嫣嫣然一笑,轉身出去,還真的去準備幾樣菜肴。

陸小江立馬趴在地上狂笑,天啟白了一眼道:“討厭。”

陸小江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道:“老大,我真服你了。”

孫河卻道:“老大,姑娘不錯啊,一看就和你配。”孫河的話讓天啟很是受用,必中一陣得意,卻道:“還行吧。”

陸小江回過勁來,想起天啟和他說過後宮被客氏所欺的事,道:“老大,你不會為了她才對付魏忠賢的吧。”

天啟一怔,心中有些恍惚。難道自己已投入真情,對張嫣愛之憐之,對客氏漸生恨意?

每當想到,自己要回三百年後時,為何泛起莫名的惆悵?對於一個風流的富二代,這樣牽掛一個女子,還是不曾有過的事情。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這種小資的東西,天啟過去從來看不起,陸小江的話雖在心中起了波瀾,轉瞬間便平抑下來,把話題帶開道:“我們都回不去了,事情就要有個計劃。你們想,以我的性格,當然不可能給個奶媽和太監當木偶,時間長我也裝不了。所以不如大幹一場,就算現在不出事,十來年後明朝一滅,我們也是個死,幹脆努力一下,爭取一個一世平安。”他本鴻途欲展,身陷於此,當然不甘,要當亡國之君更是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