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執風在次日的卯時準時醒了過來,在訓練期間,幾時息不確定,但卯時起卻是必然,因而就算再累步執風也會在卯時到來的那一刻準時醒來。
越桑歌醒來的時間會比步執風晚半個時辰,步執風睜開眼睛後便要爬起來給越桑歌準備早飯。
渾身肌肉的酸痛讓步執風站起來的時候腿還在發抖,昨天是怎麼睡著的來著?怎麼額頭上還腫個大包?
步執風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瞥了眼縮在一邊睡得很安穩的越桑歌冷哼一聲,肯定是越桑歌趁著自己睡著打了自己!
今天還得背著她繼續爬山……山?
步執風瞪大眼睛抬頭看向麵前的平川,山呢?!怎麼不見了?!
那麼大一座山呢?!
不是又死了一次吧,可是這也不是原點啊!
步執風原地轉了一圈,然後看見了矗立在自己背後的山。
步執風沉默了。
步執風想不明白。
半個時辰後,越桑歌如時醒來,舒展開四肢哼哼唧唧地伸了個懶腰翻了個身睜眼朦朦朧朧地看向步執風。
步執風將早就準備好的水和毛巾送到了越桑歌麵前,等越桑歌慢吞吞地洗漱完後又塞給越桑歌一根烤玉米,又等越桑歌開始啃玉米後才開口問:“我們過山了?”
越桑歌啃著玉米看著還沒給徹底清醒,嘴裏不知道哼唧著什麼。
“不對,昨天我並沒有翻過蜀道山,甚至我連上山的五分之一都沒有走到。”步執風冷靜地對越桑歌分析著眼下的局勢,“山君說蜀道山沒有妖魔鬼怪,但是他並沒有說蜀道山就像看起來的那麼普通。所以我懷疑我們現在是被困進了幻境之中,少主暫時哪裏都不要去,屬下去探路,若是走錯一步……”
可能就是跌落懸崖摔死,又回到原點。
越桑歌嚼著嘴裏的玉米咽下後開口道:“沒有什麼幻境。”
步執風皺起眉看向越桑歌:“你嗓子怎麼啞了?”
越桑歌清了清嗓子,卻還是啞聲作答:“沒事,昨晚叫得有點久。”
“叫?叫什麼?”步執風越發奇怪地看著越桑歌。
越桑歌回答:“嗷嗚……咳咳咳!”
步執風無語了片刻然後轉身又搗鼓了一陣子後遞給越桑歌一杯薄荷水:“少主適才說沒有幻境?”
冰爽的薄荷水入喉,越桑歌快要冒煙的嗓子瞬間舒爽了許多,點了點頭回應步執風:“嗯。”
步執風看著越桑歌的目光再度發生了變化:“怎麼做到的?”
越桑歌臉頰上沾了一顆玉米芯看了眼步執風:“想知道?”
步執風抽出手絹擦幹淨越桑歌的臉頰:“嗯。”
越桑歌不緊不慢地啃完了一根玉米,又喝完了薄荷水,整理好衣物後站起身,掐指起陣:“天工,開陣。”
碩大的法陣清晰地旋轉在了天際,卻並非落在步執風和越桑歌的身上,而是籠罩了整座蜀道山。
越桑歌隨手折下幾枝樹枝拋入陣眼,竟是將樹枝做了陣旗,釘入蜀道山體,幾道光柱隨著陣旗入陣眼衝天而起。
既像是支天的玉柱,又像是從蒼穹之上落下的絲線拴住了整座蜀道山。
而後整座蜀道山被連根拔起,百米之外的天際,浮現出一個相同的法陣,無數光點落下,連接,勾勒出蜀道山的模樣。
最後光影瞬滅,蜀道山就在這不到一刻鍾的時間裏,被越桑歌移走了數百米。
步執風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眼前發生的一切,片刻之後回過頭看向越桑歌:“天工是幾級法陣?”
“二級。”越桑歌一邊說著嘴角一邊流下鮮紅的血。
步執風慌張地伸手將越桑歌唇角的血擦去:“你怎麼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