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並未懷孕,隻是脈象有些虛浮,近日切忌操勞過度。”
聞言,雲皖心底大鬆一口氣。
賀辭旻的表情未變,倒是盼望已久的林姨娘空歡喜一場。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兒媳婦的身體,林姨娘連忙詢問郎中相關細節,女子月事推遲可不是小事。
等問的差不多後,林姨娘正要像以前那般絮絮叨叨地跟兒媳婦囑咐,賀辭旻忽然將食指放在唇間,對母親輕聲道,“她睡了。”
“那讓阿皖先好好歇著吧。”
林姨娘早早發現雲皖眼皮底子下的黑眼圈,現在雲皖睡著了,那份病態便更明顯。
同為女子,自然能感同身受,當年賀繁對她雖言語關懷,行動上卻少有暖意,武夫粗魯,怎麼兒子一個從文狀元郎也是如此?
小時候她總是讓賀辭旻不要出頭,學會忍讓,不要去搶二位哥哥的光,但賀辭旻的性子卻一年比一年冷,直到十一二歲的時候,她對兒子的敬畏已然大於對丈夫的。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才發現兒子天賦異稟,文武兼備,卻因為她的教育方式而導致性子冷直,旁人很難對他心生親近。
本以為兒媳婦能捂熱這塊冰,沒想到兒子也是那般不懂憐香惜玉。
林姨娘越想越替雲皖打抱不平,對賀辭旻的敬畏也少了些,讓丫鬟看顧好雲皖,自己叫賀辭旻到一處安靜的屋子。
賀辭旻理解母親的憂慮和對雲皖的擔心,安靜跟著。
直到母親提到:“阿皖被人冤枉,受了那麼多委屈,你在你大哥麵前不維護她也就罷了,還說回頭去罰她,這讓不讓阿皖心寒啊,你走的這幾天她每天牽掛擔憂你,來跟我請安的時候也不敢多提及你,就怕讓我想起你,跟著一起擔心……”
賀辭旻沉默地等待母親說完,才回答道,“我沒有罰她。”
林姨娘:“?”
賀辭旻微微皺眉,有些無奈:“不過是場麵話罷了。”
林姨娘麵帶不解,“真、真的?”
賀辭旻不欲多說。
他不知雲氏對他是否有很多牽掛,隻是從旁人口中得知。
家書是她所寫,卻沒有往日般的關心,唯有幾句讓他不要親自上陣治水,不要太多勞累透露著真心實意。
回來後,雲氏待他是明顯的生分與疏離,他都看得出來。
他欣慰雲皖不再像從前那般維諾畏縮,卻不想她與他有所隔閡,若當真如此無法挽回的,隻有和離的法子,
畢竟他不可能花太多時間去應酬,去了解雲氏,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他們的結合本身就是意外,萬事得講究緣分。
“那阿皖可曾對你訴說過委屈?”
林姨娘以前經常被二房針對、看不起,慶幸主母寧夫人開明,會時常護著她,但受委屈卻無法說出口的感覺太沉重,她不希望她的兒媳婦也如此。
賀辭旻不知如何作答。
雲皖被二房合力陷害冤枉的事情,前幾天他派貼身侍衛去查過,了解個大概就能推出所以然。
時候未到,但一旦到了,他定會還她一個公道。
“並未。”賀辭旻如實作答。
雲皖從不說,他便默認她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