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有形形色色的各類人,有男人有女人,有好人有壞人,有窮人有富人,但無論哪一種人,隻要他們做了父母,就無非兩種類型。一種是為兒女,一種是為自己。
呂巧蘭絕對屬於後一種的頂級,她常常掛在嘴邊的話就是:“隻有父母吃飽了才有兒女吃的”。正因為有著這種思想,所以在司馬錯昨天晚上出去和李軍等人吃飯,她必須獨自花時間照顧小小,導致她的直播沒能準時開播之後,這位母親的心態直接就崩了。第二天早上都已經八點半了,呂巧蘭還窩在被窩裏,一副誰也不肉的模樣,用行動告訴司馬錯:老娘就是不起床送女兒上學。她腦子裏麵想得全是該我放鬆了,誰也別想占老娘的便宜,哪怕小小是她的親生女兒,哪怕她才是法律上的第一負責人,而不是作為兄長的司馬錯。
司馬錯這麼多年,早就對自己母親神奇的人生觀習以為常,他打電話給覃修遠請了個假,在樓下的食堂買了兩個雞蛋和幾個花卷,便騎著前兩天新買的電瓶車載著小小奔康複學校而去。
擁堵喧鬧的西都城早高峰,司馬錯騎著車在密集的車流人流裏穿梭,很快便來到了離家10多公裏外的康複機構。當他照顧著妹妹狼吞虎咽將花卷雞蛋,七七八八的吃完,目送著小小跑進教室,準備離開的時候,司馬小小的班主任老師喊住了他。
“小小哥哥!請你等一下!”
司馬錯聞聲停住腳步,轉過身來,看到一名三十歲出頭的女老師走到了他的麵前。
“唐老師,怎麼了?”
“不好意思,小小哥哥,耽誤你時間了。”唐老師捋了捋頭發客氣的說道,“小小賬上的學費已經用完了,上次小小媽媽來的時候我給她說了下,她說讓我告訴你。”
司馬錯頓時有些明白今天呂巧蘭不送小小來學校,可能不單單是因為他昨天出去吃了飯的緣故。
“國家下個季度的殘疾補貼還沒有到嗎?”司馬錯眨了眨眼睛問道。
“嗯,還沒有到。不知道為什麼,最近這個補貼每次都要拖一陣子才能到賬。你隻要先交齊一個月的費用,我估計補貼就應該能夠到賬了。”
“我記得每半年預交的學費是33000塊錢,加上國家每個月3000的補貼。那我如果要補上一個月的費用的話就應該是8500塊錢,對吧?”司馬錯腦子轉的很快的算了一下說道。
“對的,這是費用清單,你可以看一下。”唐老師遞上了一張單子。
“行,今天我回去以後,就把這個錢給你轉過去。”司馬錯接過清單,瞟了一眼,對折幾下塞進了口袋裏。
“小小哥哥,我還有個事情想和你說一下。”唐老師看了司馬錯一眼,從手上的文件夾裏抽出一份彩色的宣傳手冊,遞到了司馬錯的麵前,“這裏有一個西都城腦科醫院和M國權威機構共同開展的一項科研項目,專門針對各類腦力缺陷的孩子進行專項診治,你可以了解一下。”
司馬錯將宣傳手冊接過了來,簡單的翻了幾頁,神情有些冷淡的看著唐老師說道:“唐老師,這上麵寫著整個項目需要患者家庭先自費15萬,後續的費用視情況而定。我們家的情況你可能不清楚,小小的學費全靠我一個人的死工資,一次性拿十幾萬塊出來的話,還是有點難度的。”
“上麵寫的費用是高了點,但是參與這個項目的很多專家都是M國最頂尖的腦科醫生,我覺得這是一個機會。小小今年已經13歲了。兩年前,你帶她來到我們康複機構的時候,我就說過,她來幹預的年齡太遲了。雖然我們一直很努力的想辦法幫助她,但是她的能力還是隻停留在5歲孩童的智力水平,小小現在甚至連顏色都區分不清楚。對於她這種耽誤了太多時間的孤獨性障礙患者,我覺得多嚐試一些方法可能會好一些。”唐老師歎了一口氣,有些同情的看著司馬錯說道,“我知道,這種孩子對任何家庭都是極大的負擔,但多一點機會就多一絲希望,你回去和家裏人再好好商量一下吧。”
唐老師說完,禮貌的點點頭,轉身離開。司馬錯將手冊重新拿起來,翻到治療費用那一頁,整個額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整個上午,司馬錯上班一點兒精神都沒有,整個腦海裏全是宣傳手冊上麵寫的十五萬塊錢治療費。下班之後,他也沒有心思和龐銳、郝福安一起吃飯,一個人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