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珂比馮若愚更可悲的是,馮詡隻是偏心,對馮若愚還是有感情的,更從未想過要馮若愚去死。
而承恩侯嫉妒仇恨自己的兒子,恨不得他死。
早先,母親也會安慰他,為他勸說父親。
但漸漸地,母親也站在了父親一邊。
或許是因為那是她的丈夫,也或許是因為在秦家,不敵視他的人是異類。
“我昨晚在守城。”秦珂冷聲道:“母親看到我身上的血跡了麼?這上麵有姓秦的人的血。”
這話一出,院子裏一片寂靜,還有人驚恐地後退,仿佛生怕沾染上了秦珂身上的血跡。
秦珂掃了他們一眼,平靜地道:“父親沒救了,母親不用再操心了。至於你們……跟昨晚的事情有牽連的,自己出去向門口的人說清楚。”
說罷秦珂便轉身往自己的院子裏走去。
“秦珂!你這個畜生!”身後突然暴起一聲怒吼,“你是不是早就盼著這一天了?!早就盼著父親死了,你好繼承秦家的爵位!”
秦珂回頭,眼神冷漠地看著說話的人。
“秦家的爵位,原本就是我的,不是麼?”丟下這句話,他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
院子裏一片喧鬧,眾人再次七嘴八舌地吵開了。隻是這一次是罵秦珂的居多,承恩侯夫人有些呆呆地望著兒子離去的背影,眼中滿是無措。
早在幾年前老太爺離世前突然留下那麼個安排開始,這個家就已經不像個家了。
承恩侯夫人恨過老太爺,如果不是他神來一筆,秦家原本不會是這個樣子的。
穿過正堂後秦珂腳下頓了下,轉身往秦家祠堂的方向走去。
祖父,你是否早就知道了這一切,早就知道秦家會走到這一步。
太後被重新送回了之前囚禁她的院子,淩照將一顆藥丸塞進她口中之後也走了。
太後看著漸漸遠去的眾人背影,一時竟有些慌亂無措起來。
這是什麼意思?
秦織安靜地坐在宮殿外的屋簷下,抬頭仰望著湛藍的天空。
“沒想到今天竟然會是個好天氣。”秦織淡淡道。
太後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自己此時的狼狽,跌跌撞撞地走過去一把抓住秦織的手腕道:“這是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
秦織臉上的笑容依然詭異,“姑母還不知道麼?事情已經結束了啊。”
“結、結束了?”太後有些茫然地道。
“是啊,結束了。”秦織咯咯笑道:“陛下已經平定了叛亂,所有的亂臣賊子都已經伏法了,姑母你沒用了啊。”
“這不可能!”太後尖叫道,聲音竟隱隱有幾分淒厲之意。
饒是秦織也被她這瘋狂的模樣驚得一怔,“這有什麼不可能的?你若是不信,可以出去瞧瞧。陛下說,不用再關著你了。”
“什麼意思?”
秦織放聲大笑起來,“這你都不明白?你沒用了,現在無論你是死是活,去哪兒,說什麼,都沒用了。你若是不信,可以出去試試。”
“你休想騙哀家!”太後咬牙道,轉身便朝著宮門口跑去,眼底是掩不住的驚慌。
秦織並沒有追她,依然坐在屋簷下看著太後狼狽的身影。
她是沒得選,但她這高高在上的姑母,卻將明明最好的局麵弄成了這幅樣子。
欣賞著原本高高在上的人狼狽的模樣,讓她的心情愉悅。
太後走到宮殿門外,發現外麵的守衛果然不見了。
雖然周圍還有侍衛巡邏,門口也依然有侍衛,但那都隻是最尋常的值守。
之前那些幾乎將整座宮殿圍得水泄不通的侍衛暗衛都不見了,外麵靜悄悄的,一如從前。
太後大步走出了宮門,朝著外廷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並沒有人攔著她,直到她走到連接外廷的大門前,才被守門的侍衛攔了下來。
“請太後止步。”
太後厲聲道:“哀家要見蕭九重!”
侍衛不為所動,隻是強硬卻不失恭敬地道:“請太後止步。”
“放肆!”太後憤怒地想要上前。
兩把刀毫不客氣地交叉擋在了太後跟前,而且絲毫沒有後撤的意思,兩個侍衛的態度很明顯,如果太後繼續上前,他們真的會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