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攬月沒有說話，臉上也是一片平靜淡然。
剛聽萬俟夫人說起有人指點她，她就隱約猜到了那人的身份。
萬俟夫人神色黯然地望著淩攬月道：“我也沒什麼好說的，萬俟端成到底在做什麼，我也不知道。我隻希望明兒能一生安泰，還請淩小姐成全。”
說罷萬俟夫人屈膝跪倒在了淩攬月跟前，淩攬月連忙上前想要扶起她。
萬俟夫人卻抓住了她的手，淩攬月一怔察覺到有什麼東西被塞進了她的掌心。
淩攬月不動聲色，將萬俟夫人拉了起來。
“萬俟夫人，如果查清楚你和令公子確實沒有參與萬俟家的事情，我會替你們向舅舅和陛下請求赦免的。”
萬俟夫人點頭道：“多謝淩小姐。”
淩攬月道：“不必客氣，朝廷也不是濫殺無辜的，更何況萬俟家畢竟祖上有功於朝廷，陛下想來也不願意讓萬俟家絕後。隻是，令公子……”
萬俟競明畢竟是萬俟家的人，能和萬俟家切割開麼？
萬俟夫人道：“淩小姐請放心，我保證明兒絕不會做出任何危害朝廷和大靖的事。”
“那就好。”
淩攬月回到小院的時候，已經快要五更天了。
夜幕依舊，但整個萬俟家的宅邸卻都是一片燈火通明。
整個萬俟家已經被鳳儀衛和龍朔軍控製了，淩攬月穿過守衛林立的花園，帶著人踏入院子就看到院子裏坐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舅舅？！”淩攬月驚詫地道：“您怎麼來了？您不是在軍中麼？”
淩闖揚眉道：“我若是不來，隻怕還要兩三天才會知道萬俟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啊，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淩攬月走到淩闖身邊，嬌嗔道：“又不是什麼大事，我自己能處理啊。我這不是看舅舅忙得很麼？這種小事哪裏需要麻煩你。”
“舅舅還沒說呢，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淩攬月好奇道。
淩闖歎了口氣道：“自然是收到別人的消息，說是萬俟家要出大事，正好我距離這邊也不遠，就過來看看。”
“舅舅可是來得遲了一點，赫延肅剛走呢。”淩攬月笑道。
站在淩闖身後的年輕人笑道：“大小姐可說錯了，大將軍是剛剛跟赫延肅打了一場才過來的。”
他們趕到的時候，剛好截住了從萬俟家跑出去的赫延肅一行人。
淩攬月一驚，連忙上下打量著淩闖，“舅舅沒受傷吧？”
淩闖拍掉她扯著自己衣袖的手，道：“哪裏那麼容易受傷，隻是讓赫延肅跑了。”對此淩闖顯然很是不悅。
赫延肅在北晉也算是舉足輕重的人物，竟然讓他在邊城來去自如，對淩闖來說自然是萬分不爽的。
年輕人道：“赫延肅身邊跟著的兩個人死了，赫延肅帶著另外三人逃走了。”
淩攬月揚眉，又死了兩個徒弟，倒也不算全無收獲。
淩攬月拉著淩闖進了大廳，回退了眾人花廳裏隻剩下舅甥兩人。
淩闖正色看著淩攬月道：“可是出什麼事？”
淩攬月道：“既然是陛下傳信給舅舅的，舅舅想必已經知道萬俟家暗地裏的事了？”
淩闖聞言也是半晌無言，好一會兒才歎了口氣道：“當初陛下跟我說萬俟端成不是個安分的人，我還有些半信半疑，倒是沒想到他竟然真敢幹出這樣的事情來。也是巧了，誰能知道萬俟家的後山會有礦產？”
淩攬月道：“他們若是偷挖一些金銀銅礦還罷了，偏偏挖了那東西，而且還在試圖製造成品的火藥。如果再給他們幾個月時間，說不定真的能成功。”
“此事絕不是萬俟端成一人能做到的，既然他死了，就將萬俟家的人挨個查一遍吧。”淩闖沉聲道：“若有參與此事者，絕不姑息！”
淩攬月點點頭，又說起萬俟家的財產的事。
淩闖聽了忍不住皺眉道：“阿月認為，萬俟家暗地裏製造火器，是想要交給蘇蘊樓的？”
說到此，淩闖忍不住懷疑道：“那蘇蘊樓，該不會真的是萬俟端成的兒子吧？”
雖然說起來比較傷感，但他爹在世的時候，都沒對他這麼好過。
不是父子血緣關係，誰肯將這百萬家業拱手相讓？
淩攬月無語，這個她還真不敢肯定。
淩闖倒也沒有糾結於這個問題，而是問道：“白蘭城要這麼多火器，想做什麼？”
淩攬月心中暗道：“這是個好問題。”
“明天蘇蘊樓應該會來找我。”淩攬月道。
“那就到時候再談。”淩闖道，“天都要亮了，先回房去休息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