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攬月點點頭，正要向淩闖告退突然想起來一事，從袖袋中取出一個東西遞給了淩闖。
那是半塊印璽，完整的印璽應該不過一寸見方，印璽是黃玉所刻成，上麵盤踞這兩條龍。
隻是現在印璽被不規則的一分為二，原本的兩條龍一條隻剩下龍尾，一條隻剩下龍頭。
淩闖再一看印璽底下，古樸的字體雕刻中永禦二字。
淩闖愣了愣，正在思索這是哪個皇帝的私印。
這雙龍盤踞的黃玉印璽，明顯就是皇帝的私人印璽。
很快淩闖就想起來了，皺眉道：“這是前朝永寧皇帝的印璽？”
這印璽是被橫著碎裂開的，所以原本的印璽上應該刻著：永寧禦寶或者永寧禦筆之類的字樣。
永寧皇帝是前朝中後期在位的皇帝，也算得上是個守城的君王，至少跟前朝末年那群魔亂舞的情況相比，這算是一位不錯的皇帝了。
淩攬月道：“赫延肅說萬俟家藏著前朝皇帝的半塊印璽，前朝皇帝裏好像也隻有永寧帝這麼一位年號裏有個永字。”
“赫延肅搶這個做什麼？”淩闖皺眉道。
淩攬月沒有立刻答話，淩闖遠在邊城，書信難免會有泄露的風險，更何況雍王的事情內情複雜也不是幾句話能說清楚的。
因此淩闖隻知道雍王謀逆的事情經過和結果，卻並不知道雍王的那些身世內幕。
淩攬月歎氣道：“最近前朝出現的有些太過頻繁了，都這麼多年了誰還關心前朝的事啊？天子劍，定國令，現在又來一個皇帝印璽。”
淩闖也覺得不對，最不對勁的是，這些消息北晉人知道，西榮人也知道，現在就連蘇蘊樓似乎也知道一些，偏偏就他們大靖人一不知道。
也不對，蕭九重應該不知從哪兒知道了一些，否則不可能這麼早就盯上了萬俟家。
淩闖歎了口氣道：“罷了，這東西你先收著，回頭問問陛下要怎麼處理吧。”淩闖將那半塊印璽放回了淩攬月手中。
淩攬月點點頭，將印璽重新放回了袖帶中。
“那我想回去休息了，舅舅也早些歇歇。”
“去吧。”
淩攬月一覺睡得極沉，醒來的時候外麵已經日上三竿。
才剛起身就聽到外麵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淩攬月梳洗更衣之後推門出去，便看到蘇蘊樓正和淩闖坐在院子裏說話。
聽見開門聲，兩人才齊齊回頭看向淩攬月。
“淩小姐，打擾了。”蘇蘊樓起身拱手道。
青天白日之下，蘇蘊樓似乎又變回了原本那個優雅翩然的神仙公子，全身上下看不出半點昨晚的的危險氣息。
淩攬月點點頭，“蘇城主言重了，是我失禮讓蘇城主久等了才是。”
蘇蘊樓笑道：“怎麼會？能有幸與淩大將軍一見，是在下的榮幸。”
“蘇城主是一方梟雄，客氣了。”淩闖笑看向淩攬月道：“阿月睡得可好？早上萬俟夫人派人將那萬俟遙送來了。”
淩攬月點點頭，“萬俟遙？萬俟遙那位生母可找到了？”
淩闖搖頭道：“昨晚龍朔軍的人找過去的時候，那位夫人已經死了兩三個時辰了。”
淩攬月秀眉微蹙，總感覺有些不對，一時又說不上來到底哪兒不對。
“那萬俟遙怎麼樣了？”
淩闖道：“他倒是沒受什麼傷，就是被關在地牢裏餓了幾天，有些虛弱。聽說他母親去世，吐了口血昏過去了。”
淩闖看了看站在一邊的蘇蘊樓，對淩攬月道：“蘇城主說跟你約好了有事情要談，你們談吧，我出去走走。”
淩攬月點頭稱是，目送淩闖出門去了。
身後蘇蘊樓的聲音裏有幾分驚訝，“我以為淩大將軍連夜趕來，是不放心淩大小姐？”
淩攬月點頭道：“舅舅確實是擔心我。”
“但是，淩大將軍還是讓淩小姐跟在下談？”蘇蘊樓問道。
淩攬月道：“舅舅隻是擔心我的安全，才親自過來看看。我做什麼事情，他為什麼要管？這又不是什麼大事，難道還要他事必躬親？還是說，蘇城主不想跟我談？”
蘇蘊樓苦笑，拱手道：“怎敢，淩小姐請。”
淩攬月笑了笑，道：“既然如此，咱們也就不必寒暄了。我想知道，蘇城主拿那麼多火器，到底想要做什麼？”
蘇蘊樓問道：“如果我回答了，淩小姐就會將我想要的東西給我嗎？”
淩攬月笑容有些清冷，淡淡地吐出兩個字，“不會。”
她定定地看著蘇蘊樓，道：“跟私自開采礦石一樣，私自販賣硝礦和火器，也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