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敏琪偏了下頭,把沒有安全感的耳垂解救出來。
“浴室你先用的,我脫衣服,隻是單純想洗個澡。”
霍宇航垂首勾唇,眸色清淺,眼尾緩慢浸出三分玩味,“你怎麼這麼霸道。到底在胡亂想些什麼。”
“……”
他語氣中顯而易見的意味深長,反令警惕的袁敏琪放下了心。
她輕抬臉,水晶燈下不設防的眸子,蜻蜓點水般瞥過他,默默挪著屁股,伸腿去夠洗手台下的實木凳子。
圓凳被霍宇航踢得有些遠,她身體受高度限製,沒夠著。
袁敏琪左右看了看,手掌撐住磨砂台麵,抬起屁股去夠。
站在她身前的男人,冷眼凝視她片刻,語氣冷漠,“你夠不到,怎麼不知道叫我幫忙。”
“?”
她會坐到這裏來,到底因為誰?
袁敏琪有點懷疑人生。
而徐敏麗應付那些過來添堵的,也應付得懷疑人生。
她組的這個局,就在安城最大的老字號陶華居進行的。
陶華居早在安城發展起來前便聞名世界,即便經濟最蕭條的那個年代,也是門庭若市,每屆峰會期間,多被用來接待重要國際客商、官方要員。
在這樣的地方宴客聯誼,足見其對此重視,其中表達的意思早就不言而喻。
徐敏麗作為前官方高層,這個麵子還是要給的。因此安城豪門凡沾得上邊的女客,不管當中如何曲折,此時也就差不多都在這兒了。
當然,來的人絕對想不到,這隻是她一時興起,更確切地說,是被氣的,她這簽名的字隨便一揮,便是幾百個萬花出去。
報複的是誰,她絕不帶對外鬆口的,也因此,引起了一些不必要的猜測。
冉靜茹告別楊太太,隨便找了個地方喝酒,不多時,身邊便圍攏過來好幾個年輕女孩子。
她們把她擁在中間,親昵又閑散地聊起來,剛開始還是聊衣服包包化妝品電影這些,女孩子都喜歡的話題。
隨著時間遷移,漸漸地不知道誰,把話題引到了徐敏麗組這個局的目的上來。
“袁敏琪一直不太討她婆婆心。你們說,徐總弄這麼個局子,是不是在暗示什麼?”
“徐總放過話的,說給家裏的小輩牽線聯姻。可能在做兩手準備。”
周青青一驚,“袁敏琪跟霍總的婚姻出現問題了?”
“就算真的婚變,也應該處理完財產分割的問題,之後才對外公布吧。”
徐總再糊塗,也不至於就迫不及待地,給霍總物色下一任。
這不是給別人留下話柄麼。
她朋友撇了下嘴,有些不屑道:“不說袁敏琪那寒酸的家世,就憑當年她做的某些事,霍總沒讓她淨身出戶,都算手下留情了,還想分家產呢。”
冉靜茹見她們說的差不多了,適時插話道:“袁女士再怎麼樣,也是霍總太太。不能因為她家境不好,就如此貶低。”
真實意思,袁敏琪不怎麼樣。
冉靜茹不用說得太直白,她的小姐妹們會自動解析她的意思。
周青青看法被她朋友帶歪了,跟著也說,“可是,袁敏琪有什麼獨特的地方,值得我們高看一眼的呢。”
有人酸溜溜道:“人家有霍家撐腰就夠了,哪裏用得著我們高看。”
冉靜茹沉默了下,終是溫聲道:“袁女士不是弄了些項目麼,投資的電影還在歐美上映了,聽說還得了個國際大獎,外媒還稱她為華國最低調的企業家。”
朋友好笑道:“她算什麼企業家,是憑她蒼蠅沒有兩隻的工作室,還是市區的那條商業街?”
在座的女孩子,哪個不是豪門,哪個沒有投資過一兩個項目,又有誰名下沒有幾棟房子,幾間商鋪的。
要這麼算,富二代都是企業家了。
冉靜茹目光閃爍,淺笑道:“你們不覺得,她在外媒報道中的形象,和我們圈子裏對她的認知,區別很大麼。”
徐敏麗和世交家的一個小輩說完話,從工作人員的托盤中挑了杯酒,路過這頭時,腳步意外頓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