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大方說吧。”
翁婧雯比她丈夫有膽氣些,見此,也就咬牙說了,“他們都叫她袁總。”
“他們是哪些人?”
翁婧雯隻說了兩個字,製服。
周亞東擰眉,隱約察覺到,她口中的這個‘袁總’,恐怕不如他想象中的簡單。
他已暗自警惕起來,不料周青青徑直猜測,“袁敏琪?”
周亞東頓住,微微有些錯愕,“你知道她?”
如此沒有顧忌的人,他以為,是他,沒料到,竟然是她。
周亞東自顧驚訝,卻不知包廂外,原本低垂著臉,百無聊賴的人,霍然撩起眼皮,瞳眸銳利。
隔間的藍月知道了許父許母的態度,也將這個消息發給袁敏琪。
商務機進入跑道,緩穩停降的時候,袁敏琪落在手機屏幕的眸光斂起,看向窗外風景。
巴黎果然下了雪,白色的晶體乘風吹拂,彌漫舷窗。
商務機專屬的停機坪,負責接送的經典銀色卡宴商務車,在風雪中靜謐滑停。
感覺到對麵的身影落座,袁敏琪心不在焉的視線收回,淡淡笑了笑,對他輕聲道:“到了。”
霍宇航眼也未抬,清冷嗯一聲,拿過取冰的銀色鏟,往玻璃杯放冰塊。
空乘打開艙門,風裹挾著冷雪,如潮般湧入,瞬間帶走客艙的溫度,又將他的暗色領帶卷得翻飛。
霍宇航單手撫了撫領帶,同色係寶石領帶夾,玉一般清冷的色澤,從他掌心滑落。
他握著銀色冰鏟的手,也如玉色一般淡。
冷雪無聲,不多時便落滿車頂。
卡宴車廂內,暖氣打得很足,司機打開雨刷,將擋風玻璃上未及融化的雪粒掃掉。
袁敏琪冷眼看了片刻,終於忍不住傾身,將霍宇航抓提玻璃杯的手壓住。
“你冰水喝太多了。”她眉眼平靜凝著,有一絲不耐滑過,極淡漠的語氣,“到了還有事情要處理。”
“先下去。”
霍宇航抬眸,清淺的瞳色,靜望她兩秒,居然十分自然地撈過搭在沙發背的西服,又異常冷靜地起了身。
袁敏琪眨眨眼,沒料到他突然這麼好說話。
客艙內的溫度適宜,冷的是舷梯底下,飛機以外。
霍宇航早脫下外套,單手拎搭在肩頭,冷淡瞥她一眼,走得頭也不回。
空乘倚著車門,仰頭看站舷梯盡頭的男人,欲言又止,似乎想要提醒他什麼。
袁敏琪隔著舷窗往下望,機場的接送商務車緊緊待著,司機沒有下車。
這次,他們不住半山別墅,而是住霍氏位於巴黎的度假酒店總統套房,因此,應該來接的是酒店特派的專車。
巴黎這場大雪來得突然,她交代的厚衣服恐怕被堵在路上了。
她有心想讓空乘送張毯子過來,打眼一看,人已在下麵等著了,此時正接過地勤送下去的機組行李。
走下舷梯便上車,袁敏琪這會也不打算打電話問,或者再折騰一番了,便幹脆利落邁步走出艙門。
舷梯高處的風,似乎比地麵的大。
袁敏琪的薄紗裙擺飄逸翻卷,雙腿筆直修長,被雪色映得發光。
她垂首走下步階,栗色秀發微卷,似乎長長了一點,風雪漫卷,發梢便如一蓬盛放的‘瑪格麗特王妃’。
卡宴裏的司機熱著車,隔著擺動的雨刷,仰頭看過來,恍然醒神。
他忙不迭下車,從後座取出備用的大衣,妥帖地折在臂彎,小步跑著,很快從霍宇航麵前走過去。
西服外套被男人單手搭在肩頭,此時因風吹得散開。
霍宇航駐足,身形挺拔,略略回眸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