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願意嗎?”
熱氣將柔軟服帖的桑蠶絲麵料烘出暖融融的氣息。
霍宇航卻像踩在冰麵上,刺骨寒意順著血液湧向雙腿,腳背白皙的過分的膚色之上,血管泛出冷冷的青。
“溫柔,體貼,喜歡,還是做不到願意,無法騙過自己的心嗎?”
袁敏琪伸手給他拉了下被子,隻覺生病的男人太難纏,不如扔了吧。
“沒有不願意。”
“不是假裝的?”
袁敏琪微微一頓。
壁燈光芒兜頭罩下,刺得霍宇航雙眼陣陣幹澀發燙。
子彈打穿身體的痛,分明都受過了。
此刻,竟難以忍受這清冷至柔的燈火。
袁敏琪目光淡淡落下,遲疑了下,“還很難受嗎?”
退燒針打得不對?
她單手掀開蠶絲被被,目光掠過男人修長雙腿,落在他腰背,漫不經心的“要不要叫醫生?”
霍宇航陷入蠶絲被的手輕動了下,腰臀處微微下陷,綢質睡褲極致服帖,蜿蜒勾勒出淺淺的圓窩線條。
“很難回答嗎?”
袁敏琪勾勾唇,渾不在意的語氣,“不是假的。”
“那為什麼不再溫柔?”
“你太多問題了。”
她抬手,手指順著大腿的軟肉插進來,掌心貼著霍宇航額頭,托起他的腦袋往身側的床麵上放。
“別多想,好好休息吧。”
過了好半晌,霍宇航都沒反應,
她以為他睡過去了,手臂的力度撤掉部分,正要抽離,忽地感覺到男人高挺鼻梁摩挲過掌心的觸感。
與此同時,男人柔軟炙熱的唇,亦隨之而來。
以及,他尖銳的牙齒。
“別咬。”
驚訝詫異,不過轉瞬之間。
袁敏琪飛快抽開手,目光落在掌心外側的軟肉上。
再清楚明晰不過的兩道牙印。
她眉目微動,嗓音氣出冷淡質感,“霍宇航,你——”
“嗯。”他清冷聲線的嗓子,鼻音濕重,承認得毫無負擔,“我是狗。”
“……”
霍宇航這麼幹脆,都給袁敏琪整不會了。
她腮幫子緊了下,警告他,也是勸自己保持冷靜。
“你現在發著燒,我不跟你計較。”
狗男人非要撩撥,“發燒,你就不會生氣嗎?”
“……”
“生病,就有特權嗎。”
“……”
袁敏琪手已經放在枕頭上,蠢蠢欲動,“等你病好,我必算賬。”
“我明天會退燒的。”
霍宇航半邊臉還壓蠶絲被上,薄唇泛著病態的潮紅,“等著你來算賬。”
“……”
你還挺自信。
打過退燒針,隻是閉眼養神了小半會兒。
他這會是不是有點緩過來了。
甚至還有精力招惹她。
“明天不行。”袁敏琪說:“明天謝嶸要過來,跟我說戰隊比賽的事。”
“比賽不重要。”
霍宇航翻過身,揚起下巴,暗潮的眼輕輕迎她的目光,線條舒緩的脖項一片瓷白,
袁敏琪挑眉,“那什麼東西重要?”
“算賬重要。”
袁敏琪抓起枕頭,麵無表情去捂他臉。
霍宇航沒掙紮,綿軟枕下的薄唇克製地勾了下。
袁敏琪看不到。
側著半個身體的姿勢不好著力。
她半坐起來,雙腿跨過去,坐他腰腹上,咬牙切齒,“閉嘴。”
“你好凶。”
霍宇航沉悶的聲音從底下傳來,“現在立刻就要閉麼?”
“是不是故意的?”
袁敏琪氣急,抬手在鬆軟的枕頭上拍了下,“是不是故意的!”
她拿枕頭撒氣,錘完才鬆開。
霍宇航掀起眼皮,漆黑濃密如鴉羽的睫毛,輕輕顫動著往上翹,才淡下來的潮紅,顏色逐漸加深,重又爬上眼尾。
袁敏琪扔掉枕頭,呼吸低低地喘了兩下。
霍宇航眨了下濕漉漉的眼,因色淺而顯得冷銳的瞳眸,山澗雨霧氤氳,滿浸著壁燈柔和的光,融著情緒婉轉。
他不說話,就這麼濕漉漉地抬著視線。
甚至還好心地扶了把她的腰,以防起身的時候用力過猛,後仰著翻下床去。
袁敏琪:“……”
她是不是不太收斂,太狠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