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敏琪默默在心裏敲木魚,瘋狂給自己積攢功德。
“手疼嗎?”霍宇航甚至還關心一句。
他眉宇舒展,迎著壁燈投下的光,也在迎著她的目光,清冷的聲線,輕淺的柔軟不經意流轉。
袁敏琪目光細微顫動,心中的木魚敲得更響了。
她略帶不自然地轉開臉,略一沉默,手撐住兩邊床麵,傾身抬高放置在床鋪最裏側的那條腿。
軟滑的褲腿從男人緊實腰際輕擦,邁過精悍性感的腹肌。
她微涼腳踝的皮膚,感受到了霍宇航身體的溫度。
他看過來,微不可見地挑眉,“慢點,別摔。”
袁敏琪後知後覺,肢體動作凝滯了下。
“……再測一次體溫。”她抿唇角,那裏幹燥得要命,有點語無倫次,“我要回臥室了。”
“你測。”
那些破碎柔軟被妥當斂起,他似乎又恢複到氣定神閑的狀態。
袁敏琪勉強淡定的表情崩裂。
她側過身去,近乎狼狽地從上麵爬下來。
霍宇航淡淡闔眼,動作輕微得就像怕驚動到誰。
袁敏琪平複著呼吸,淡定下來,坐床邊給霍宇航測了兩次體溫,確定他退了燒,總算如釋重負。
書房的門開了又關。
霍宇航靜靜掀開眼皮,漆黑睫毛下潮如山霧的眼眸,清冷的質感點點從底下浸潤而出,視線再次落到雕花屏風上時,糅雜的情緒緩緩褪去。
這場高燒來得比預料中的嚴重。
不應該這麼放縱的,他想。
人一旦有了軟肋,便容易被拿捏。
窗外清涼月色鋪陳,不知不覺從天邊緩緩落下。
床上的人思緒如潮。
爛漫璀璨的霞光漫延,一點點將滿室昏芒融成薄薄的淡色長線。
就像他被逐漸亂夢侵占的睡眠。
旭日東升。
袁敏琪單手攏起衣襟,身上的家居服是高支棉麵料,親膚柔軟,極有質感。
她走出臥室,反手去關門,視線不經意掃過書房方向,動作稍稍頓住。
“太太。”
袁敏琪斂眸,抬步走下台階,看向穿製服的酒店管家,淡聲問:“什麼事?”
“謝嶸先生到了,您要現在見嗎?”管家問。
袁敏琪頷首,“請他進來。”
略微思索了下,她溫聲交代,“把霍宇航上午要吃的藥送到書房,順便看下他的燒有沒有反複。”
管家臉上露出詫異神色,無法想象如此強悍霸道的霍總,還有需要太太操心的時候。
“好的。”
雖是這麼想,管家還是極快地應下了。
謝嶸被工作人員引進來。
室內熱氣熏得足,他早將西服脫下,正不知該如何做。
不用他開口,工作人員十分自然地上前接過,周全地放置好。
片刻,又有另外的客服手中捧著托盤,安靜地送上茶水點心。
轉眼間,潔淨整潔的實木茶幾麵上,琳琅滿目。
最後端上的是小盅甜湯,金邊白玉碗盛著,燉的桃膠雪燕,白潤透亮。
謝嶸猜測,湯底或許用的牛奶燕窩。
客服貼心解釋:“太太說不餓,給她備的甜湯。”
謝嶸一時被震住,正手足無措著。
袁敏琪及時出現。
“別拘著,坐。”
袁敏琪走到組合沙發前,抬手示意了下,看著謝嶸和她分別隔著茶幾落座。
“後天就是比賽了,你們準備得怎麼樣。”
麵前杯碟盤裏,倒扣著兩隻纖塵不染的細瓷杯。
她端住杯子底部,翻轉過來,傾身遞給謝嶸,“會不會緊張?”
謝嶸趕緊雙手接過。
雖然知道袁總平時花錢豪橫,近距離觀摩到如此極致的富豪生活,他似乎還不太能適應,難免露出怯意。
當你有錢的時候,就會發現身邊的人都那麼妥帖周全,總能將你方方麵麵的需求照顧到。
甚至不必親自開口要求。
他低首,主動攬下倒茶的活兒,“不緊張。”
盡管手抖,但不是因為比賽。
“第一次國際性團隊戰,大家很激動。”
“有信心嗎?”
“有。”
“保持平常心就好。”袁敏琪笑了下,鈔能力能決定很多事,“以後這個比賽不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