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些官紳不繳稅,甚至還敢反抗,那最高興的恐怕是韓忠衛,他在金國布下的一百二十萬軍隊可不是吃素的,現在對外暫時沒有戰爭,如果有人能給他們練手,韓忠衛求之不得。
因此,田豐穀很擔心李家,李妃能認清形勢,可是她的父親,那個李全義卻像個吝嗇鬼,要讓他交稅,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如果李全義敢抗稅,田豐穀相信,韓忠衛絕對會拿他來開刀,如今韓忠衛正需要一支出頭鳥,李全義真要是配合,保證可以讓李家從此過個流落街頭的生活。這一點田豐穀絕對可以相信,哪怕李妃曾經幫過他的大忙也不行,因此正如韓忠衛所說,他與李妃已經兩不相欠,李家的那些官員和財富,韓忠衛現在一點都沒有動。這啼以抵銷李妃當初的幫忙了,如果李全義還想借此來當條件,就真的是打錯了算盤。
接到李妃的邀請,田豐義沒有故意拖延,他馬上令人準備馬車,就去了李府。李府田豐穀來過多次,原來基本上不是給李府送錢,就是來宣讀吏部的文書,告訴李全義,他們李家又有誰可以當官了。
現在畢竟是改朝換代,完顏永濟都已經被逼離開了皇宮,田豐穀也成了韓忠衛手底下最炙手可熱的人物,因此,李全義很難得的親自在府外迎接。
“讓國丈親迎,田某愧不敢當啊。”田豐穀見到李全義在府外等待,原來緊緊蹙著的眉頭也舒展了一開來,看來李全義還是能認清形勢的嘛,隻要他有這個態度,這件事就好辦。
“如今田大人可不比當初,位極人臣,李某當然得親迎了。”李全義笑嗬嗬的迎上來說道。
兩人執手走了進去,在正堂落坐後,李全義很快就將話題引到了按畝收稅的事上來。“田大人,如今朝廷要按畝收稅,隻說官紳要一體納糧,不知我等國戚在不在納糧之列?”李全義輕輕抿了口茶,這才說道。
“當然,隻要有田,就在交稅之列。李國丈,不知你對此有何打算?”田豐穀望著李全義,微笑著說道。
“我對此還真沒什麼打算,田大人能否看在以往的交情上,給李某出個主意?”李全義看了田豐穀一眼,誠懇的說道。
“承國丈看得起,下官的意思是國丈要麼交稅,要麼賣田,就看國丈如何定奪了。”田豐穀想了想,這才說道。
“就沒有第三條路可走?”李全義不死心的問。
“暫時看來沒有。”田豐穀搖了搖頭。
“如果我不交稅呢?”李全義冷聲說道。
“我勸您最好不要這樣,如今不比從前,隻要過了交稅的日期,哪怕隻差一天,處罰也是相當重的。”田豐穀正色道。
“不知怎麼個處罰法?”李全義冷笑了一聲,說道。
“從今年開始,朝廷收費就不比以往了,所有的田稅都要在規定日期內交到糧倉,如果每拖延一天,就要多交一分的稅,如果拖延三個月,就相當於要多交一倍的稅。如果膽敢超過三個月的,到時,就不再是一天多一分了,而是一天多一倍!直到將欠稅人罰得傾家蕩產為止!”田豐穀冷聲說道。
“這不是欺人太甚麼!”李全義一拍桌子,冷笑道。這是威脅,赤裸裸的威脅!他這輩子還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威脅呢。
“這如何是欺人太甚?朝廷要有稅收才能養活軍隊,要有稅收才能修建水利,要有稅收才能賑災救災!如今國庫空虛,正是爾等大族出力的時候,李國丈,這其實是個機會,如果你能帶頭交稅,就能受到朝廷的表彰,這也對得起國丈府的名聲嘛。”田豐穀笑道。
“讓我交稅,除非我死了!”李全義一揚脖子,怒吼道。
“如果你敢不交稅,這一天相信不太遙遠。”田豐穀沒想到李全義竟然如此看不清形勢,你李府再強,難道強得過皇帝,連皇帝都******滾蛋了,一個小小的國丈府,根本沒放在韓忠衛的眼中。甚至韓忠衛有可能正巴不得李全義不交稅,隻要拖過了三個月,到時韓忠衛自有收拾他的手段。
“你……!!!”李全義氣得指眘田豐穀說不出來話。
“田大人,李妃娘娘請大人前往後堂一談。”李妃身邊的宮女此時突然出來邀請田豐穀。
“好吧,前麵帶路。”田豐穀整了整衣裳,站起身來,揮了揮手,徑直走了,不再理會李全義。
“見過李妃娘娘。”雖然完顏永濟已經遷出了皇宮,但現在韓忠衛畢竟還沒有宣布廢除皇帝,因此,他見到李妃時,還是依足了原來的禮儀。
“田大人免禮,來人,給田大人搬條凳子,你們也都下去吧。”李妃一揮手,讓所有的下人都離開,隻剩下他與田豐穀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