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後,田豐穀把蘇子仁叫來,“蘇大人,你可是六部之首,不知道你家的稅可如數交齊?”
“田大人,你這不是開玩笑麼,下官連家都難以糊口,哪有餘錢來交稅啊。”蘇子仁歎道,“大人,不知我的那道請求免稅的公文,有了回複沒有?”
“有了。”田豐穀不動聲色的道。
“請大人告之。”蘇子仁笑道。
“免去禮部尚書蘇子仁之職,立刻生效。”田豐穀冷冷的說道,“這就是對你的回複。”
“田大人,你開什麼玩笑,我不就是交了道請求免稅的公文道,值得如此大動幹戈麼?”蘇子仁大叫道,“各位大人,你們可得給我作主啊。”
“田大人,蘇大人一向廉潔奉公,確實沒有餘錢來交稅啊。”
“是啊,田大人,不就是一個公文麼,沒必要搞得免職這麼嚴重吧。”
“田大人,如果你要免去蘇大人的官職,那也請把我們撤職吧,這個朝廷幹脆由你一人來幹算了!”
“附議!”
“附議!”
……
“哦,大家有官都不想做了?”田豐穀沒想到僅僅是免掉蘇子仁的尚書之職,竟然若得這麼多人聲援。
“請大人收回成命!”
“請大人收回成命!”
“……”
“不想再做官的,留下你們的官帽和官服,現在就可以離開了。”田豐穀怎麼會在這件事上向他們屈服,稅收政策可是關係到韓忠衛的天下,他絕對豈不得被人幹擾,誰敢作亂,下場隻有一個,慘!
剛才還在以辭職相逼的官員們,見到田豐穀要動真格的,有些人就開始打退堂鼓,好像自己沒有必要為了一個蘇子仁而放棄前程吧。當然,也有人是真心聲援蘇子仁的,聽到田豐穀的話後,他們義無反顧的將官帽和官服脫了下來。
“吏部牛大人可在?”田豐穀問,他口中的牛大人叫牛金寶,是吏部尚書。
“下官在。”牛金寶連忙上前一步。
“你將今日辭官之人全部記錄在案,同時吏部馬上發文,尚書缺者由左侍郎被上,侍郎缺者,由員外郎補上,依此類推,務必在今日辦好。”田豐穀說道。
他這一招太絕了,原本那些官員隻是想抻一抻田豐穀,朝廷總得有人來做事吧,他們十幾名官員一下子就辭了官,看你田豐穀能怎麼辦?隻要田豐穀一軟,事情就好辦了。但萬萬沒有想到,他們人還沒有離開,田豐穀馬上就安排人把他們的位子給頂上了。也就是說,他們再也不可能官複原職。
“下官遵命!”牛金寶大聲說道,他退下後用袖子悄悄擦了擦汗,剛才他本也想聲援蘇子仁的,隻是心裏還在猶豫不決,沒有最後下決心,隻遲緩了片刻,一切就塵埃落定。剛才自己要是做了魯莽之舉,恐怕現在的尚書也已經換成了別人。
蘇子仁麵如土色,他憤怒的望著田豐穀,“田大人,此事是否太過草率從事?”
“草不草率由我說了算,你現在已經不再是禮部尚書,不過一平民罷了。來人,將這些被免職的人都帶下去,好生看管。”田豐穀說道。
“大人,田大人,我錯了,剛才我是被豬油蒙了心,我不想辭官的啊。”一名跟風的官員突然跑到田豐穀麵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喊著。
“晚了,官服乃朝廷賜予爾等的,豈是輕易就能脫下來的?脫下來容易,但要想再穿上去,哼哼,下輩子吧!”田豐穀冷哼道。
“敢問田大人,既然我等已經辭官,為何還要看押我們,不讓我們回去?”蘇子仁剛才還是六部之首,但轉眼間卻成了階下囚,他心裏也是一陣慌亂,自己抗什麼稅啊,隻是現在他也知道,想回頭已經是不可能有了。
“抄家!”田豐穀冷冰冰的吐出這兩個字,“你不是說家裏窮得連家人都養不活了麼,本官倒要看看,蘇府到底窮到何等地步!”
“大人,抄家隻抄蘇府吧?”剛才跪倒在田豐穀腳下的那名官員此時已經把腸子都快悔青了,他現在不怕丟官了,家裏還略有資產,但若一抄家,可就什麼都完了。
“你不說我倒還真忘了,既然如此,那就都一起抄抄看吧,你們做了這麼些年的官,本官很想知道你們到底刮了多少油水。”田豐穀冷笑道。
他腳下那名官場眼皮翻白,當場就昏了過去,自己多什麼嘴啊,一開始田豐穀的意思肯定隻抄蘇子仁的家,現在可好,所有人都被他惦記上了。
“從明天開始,如期官員在十日之內不能補齊稅款者,一律擺官!抄家!”田豐穀殺氣騰騰的說道,他這句話,讓幾乎所有官員的臉色立刻變得煞白,雖然交稅的日期已過,但除了寥寥幾名官員去交了稅外,誰會去交?大家都等著看戲呢,沒想到這戲卻太短,光開始就結束,而且讓他們都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現在他們都隻想做一件事,馬上回去讓家人交稅,中都可有數千名官員,如果這些人都沒交稅,那這十天的樂子可就大了。能交上稅都將成為一種福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