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雖出聖門,必也言出如山,荊棘當即放她下來,一把攬在懷裏。又氣又怒的婠婠剛要拽著荊棘離去,忽聞遠處喊到,“三小姐留步,臣下李靖參見!”
原來來者是自家天策府上的人,還是大唐王朝赫赫有名的兵神,風塵三俠之一的三元李靖。
荊棘恨不得抱上去說“李靖啊李靖,你很有前途。審時度勢,料敵先機的能耐不愧唐初第一,這個時候前來參見再好沒有”。本來站這荒郊野嶺莫說一夜,分分鍾就得跪,可婠兒親口許下的一夜承諾便美如天方夜譚,哪裏還能有什麼限製。
“哼!”婠婠雖是知道這不可能是提前預謀的,也一聲冷哼表達了不滿。
荊棘將她眉頭撫平,明確道,“不許抵賴哦。”
婠婠立時扭轉身子,扭身之前用唇形示意出兩個字,“流氓。”
荊棘已是沒空鬥嘴,李靖奔行到身前,俯手躬身道,“李靖參見三小姐。”
荊棘不知這時的李靖是否秀寧姐手下,便略去稱謂直接說到,“不必多禮。此番前來有何要事?”
李靖毫不避諱的說到,“三小姐,屬下不久前剛剛配合三公子從傳說中的楊公寶庫中取出難以計數的財寶和軍需物資。回返途中聽聞有人稱在此見過三小姐,這便前來尋找,如今真讓我遇上,真是喜事一樁樁啊。”
荊棘知道所謂寶物全都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的劫道劫來之物,卻故作心照不宣道,“原來楊公寶庫已被我李家所得,那真是承天之佑。埋在楊廣屁股底下的財寶竟要我李家出手方能得見天日,足見是天要滅大隋,而我李閥乃天意所向。”
李靖微眯著眼睛奉承道,“正是如此,三小姐與府上多位大人的想法吻合。唐公和大公子已經趕到三公子的居所,開始商量下一步對策。”
“李淵,啊不,”荊棘頓了一頓道,“爹來長安了?”對方的點頭叫她知道一切的大事件正是現在才要開始,開胃菜已經吃完了。
長安曾經讓荊棘頗感陰測的李元吉府上,一眾人物策劃著將隋王朝推翻的最後事宜。
李淵長子李建成站在左手第一位,向坐在居中藤椅上的李淵諫言,“如今煬帝遊幸未歸,天下亂兵蜂起,我李家在此時稱帝,順勢奪下長安,必能一呼百應,做名正言順的中原之主。”
額間顯出幾根白發的李淵綢繆不定道,“這……容我再考慮考慮。”這已經是他今日第三次說這句話了。
“爹,不要考慮了。”李元吉聽得不耐煩的道,“如今我軍將士一心,正乃您登基立業的最佳時機。爹為皇上,大哥為太子,封他一個比隋王朝規模還壯大的滿朝文武出來,必定將士用命、天下來投。”
“天下來投還是天下來落井下石,三弟你是天下還是那井下之石,死了才能看到。不是嗎?”
李淵一改愁雲慘色,歡喜的道,“秀寧你可來啦!”他原就是聽聞李秀寧遠在長安才不顧危險親赴帝都商議計劃,到此卻不見女兒蹤影,多少有些失落。如今忽聞女兒的聲音,即像找到主心骨一般眉開眼笑。
荊棘本也聽秀寧姐說過她家父皇會以她的計劃為先,卻也不敢想李淵會等她如同等個救世主一般。該說的話還是得說,如今秀寧姐未在旁提點,荊棘便隻把原就準備好的幾點道出。
“楊廣雖然失政,但改朝換代必定是曠日持久的過程,爹此時稱帝,就是反賊,跟天下末流諸侯並無不同。曆來得天下者都是準備最充分的勢力,不在乎何時起兵何時稱帝。秀寧看了一下,如今留在長安的這個楊侑,便是過渡時期最好的人選。”荊棘胸有成竹的款款說道,“爹您正當盛年,要加冕何懼再等個一時半刻,暫且擁立有楊氏血統的這小娃子為帝,然後順理成章入駐隋朝皇宮,相當於不用打就得長安,一舉兩得不是嗎?”
李淵聽了荊棘的建議後,不顧他人或喜或憂的眼色,徑自便道,“嗯,名義上確實不失為一個好方法,天下歸心又何妨稍待些時日,一步一個腳印才可以長治久安。秀寧不愧為我李家諸葛,爹有了你,可放心多了。”
是月,隋朝名聲最煊赫的四大門閥中的李閥閥主李淵自稱唐王,立代王楊侑為隋帝,尊煬帝為太上皇,時楊侑年不過十歲,權柄盡歸唐王。李秀寧擁立有功,冊封為平陽公主,爵位還在建成、世民之上。“陽”字通楊,寓意深遠,這不敢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