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了什麼招數來救城門口的人質?”婠婠經過一夜推敲質問還是沒探出半點方案來,也不見荊棘有任何行動,尤是問到,“我看沒有比昨夜動手更好的時機了,你為什麼總是一副麵不改色的模樣。”
因為死了誰都跟我無關唄。荊棘甚是想說這句話,但瞧在昨夜急忙趕回來的秀寧姐的麵子上就說,“因為山人自有妙計,凡夫俗子不能領悟。”
“皮癢啊!”婠婠瞪眼怒嗔,天魔飄帶已然飄了起來。
荊棘抱住頭大喊,“一切暴政私刑都是會被真理推翻的!”
“真理?奴家倒看看你這個山人能想出什麼妙計來。”婠婠收起架勢,擺出高傲的姿態,心想:呆會兒要是事有不順,定要這家夥吃點苦再頭出手。
李元吉原本在長安暗中召集的軍隊已在城中埋伏,如今統領這批人的是大公子李建成。他的想法很簡單,就是不等兩軍之間任何關於人質的談判開啟,即放信號要城外大軍攻城,裏應外合之下迅速拿下城門,若在這期間人質已經死光,他還準備了一隊人專門等著將屍體處理掉。所以在城外率大軍而來的李淵至現在還被蒙在鼓裏。
荊棘順著沿途的記號尋到這批人的時候,李靖率先迎上來道,“三小姐是否想出將綁於城門口的五少爺救出的對策?需要多少人馬,我火速從長安埋伏的軍中抽調。”
“不必這般麻煩。”荊棘在一列列束裝待發的軍人麵前甚是清閑的擺擺手道,“李將軍隻需去軍中取兩麵李閥的軍旗來,準備插到城樓上去。”
“現在要軍旗何用?”李靖睜著一雙牛眼,不明所以的問到。這仗還沒打,可沒人會先考慮這些細枝末節的。
“去辦就是。”荊棘搓搓手道,“女子動口不動手嘛。”這話一出,在肅殺氣氛下引來幾聲笑。
唯李靖更加慎重的說到,“莫非三小姐要隻身涉險,這可不成!事情已至這般地步,不若就將這次營救行動徹底放棄,倘若折了小姐您,李閥如失擎天之柱,沒有誰能彌補。”
“我看情形好的很,有眼睛看不到的有利因素做為保障。”荊棘輕手輕腳的拍拍胸脯道,“況且弟弟妹妹中隻要有任何一個出現危險,我都會用命去救,我是他們的姐姐,這一點同樣沒人能夠替代。”
李靖以為荊棘自甘犯險,苦勸道,“三小姐,用得著那麼拚命嗎?”
這時李建成已從這支人馬的背後躍眾而出,如同長兄關心妹子般親切的問,“秀寧,你真的要獨自去救人?”
荊棘答非所問的道,“哥,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哥哥。”
“秀寧別去,你不打算活著回來了是吧。”李建成猜測到。
“那你可誤會大了。”荊棘圓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解釋道,“我是覺得今天這件事發生以後,你便沒了讓我稱你一聲哥的資本。是你忘記了,尋常百姓家如果家裏麵著了火,隻要還有一個兒女陷在火場,家長都會奮不顧身的重新投入熊熊烈火中,即使救回來的隻是屍體,好過以後挖出來的是炭,是骨灰。即便是讓親人死在自己懷裏,秀寧也不會讓他們孤獨的麵對屠刀。”
李建成被當眾駁了麵子,卻故作大方的道,“城外父親的大軍即將聚齊,這時候每一個環節都不容有錯,五弟也是我李家兒郎,城樓上的那些人他們會明白等待自己的是什麼命運,不必別人去說,定會覺得死得光榮。”
“李建成!”荊棘嗓音一寒,出言警告道,“當有一天有個權力比你更高的人當著你的麵要將你這樣處置的時候,希望你依然能說出這番話來。”
李建成的修養頗是不凡,被兩番駁斥仍毫無怒意,上下打量荊棘道,“三妹,尋常你不會這樣意氣用事。”
“秀寧並非意氣用事,到時你就會明白。”荊棘來此隻為跟這些人打聲招呼,轉身挽起婠婠的玉臂,柔聲說到,“婠兒,我們走。”
也不知是兩個女子柔弱的姿態牽動了軍人的惻隱之心還是李秀寧原本就在軍中樹有人望,隊列之中忽有一將士抱著脫下的頭盔昂首說到,“末將願與三小姐同往。”
其後又有人出列道,“末將與手下三百名將士也自願舍命追隨。”
然後在李建成氣得發紫的臉龐和荊棘驚詫的眼光下,出列的聲音此起彼落。
“末將亦往。”
“末將願率領人馬替三小姐打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