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霸才不管底下有多少驚訝和義憤填膺的人,隻管把話說完,“你,你們帶來的兵馬留…留一半下來交由我李家代管,如若不留,還是大錘來見。”
夏明王竇建德終於氣不過的嚷道,“你這畜生小子,我可是你舅舅,居然想搶劫我的家底!”
“降表不交,兵權不…不讓,舅舅也照樣吃錘!”說著李玄霸就把手上大錘一舉,嚇得夏明王連滾帶爬退了回去。
“都跟他瞎雞.巴磕磣啥。”程咬金想笑不能笑,板著臉與眾王兄耳語道,“這小子厲害,我勸你們啊還是把降表交了,至於兵權,哥幾個隨便留下點兵糊弄糊弄就成。要不然命全交代在這兒,留著兵馬還有鳥用。”
梁王蕭銑不同意道,“這李玄霸就一個人,怕他何來?”
“你行你上啊。”十八國反王這一路闖陣扣關,都損了不少大將,如今瓦崗的人不參與,他們便是卯足了勁也沒法與李玄霸匹敵。
“是…是服軟了吧?”李玄霸可沒想過自己討的是多大的權力,捏著金錘緩緩轉著圈子,平易近人的道,“來來,都坐下說,坐下說。姐夫,把…把殿門關上。弟,弟弟我跟他們探討探討國…國家大事。”
大登殿的殿門慢悠悠的被掩上,裏麵十七國反王到重見天日時必定個個灰頭土臉。而這個時候瓦崗的軍師徐茂公卻全不知道一夕之間發生了諸多變故,隻因他根本沒有進城,獨自領了一隊兵在紫金山外十裏處迎接一個人。
“徐叔叔,多年不見了。”一隻纖纖玉手掀起轎簾,其內傳來的是觀音婢的聲音。
徐茂公方才見到在約定的地方抬來一頂轎子,就已然疑惑,如今更添惶恐,“二小姐怎會親自到此,此是凶煞之地,不宜久留。”
“徐叔不是會趨吉避凶嘛,那便算上一卦,如果婢子真該命劫於此,走也來不及了。”觀音婢邁出轎來,肚子已是滾圓,略顯憨態的說到。
徐茂公抬手拍拍腦袋,想起當年他的觀象之術還是學自這位的,就無奈道,“二小姐何必親身犯險呢,如今似乎並未到這麼重要的時刻吧?”
“我在等十八路反王的降表和送來的兵馬啊,這事若出了差錯,不是很麻煩嗎?”觀音婢在路邊隨手采摘一朵野花,一邊反問著。
徐茂公不置可否的說到,“降表可圖,但兵馬從何而來?”
“除你瓦崗李密以外的十七位王爺會給的,他們勞師紫金山的殘兵湊在一起也是不少的人馬了。婢子在想,估計能要來一半。”觀音婢聞著花香,裝作不經意問到,“近日玄霸的一切還好?”
觀音婢實際是很關心李玄霸的,知他這次有性命之憂就親自趕來,並非全為圖謀大事,但是她這份心情實在不敢讓人知道,感情的事她不想牽絆太多。她卻不知,九尊親自出手的三擊雷電沒有把李玄霸的肉身轟滅,卻已將金翅大鵬睥睨人間的煞氣引了出來,如今的李四爺正在走向一個離經叛道的境界。
徐茂公恭敬的答,“四公子他,說來險遭雷霆之禍,但二小姐送他的那頂奇特的傘應該為他擋去了一劫。”他停頓一下,又覲見道,“看來小姐是讓玄霸去威逼眾家反王,若不留下一半人馬就不放他們回去?如此一來,是否會激起多路反王聯合起來攻打李家?成為眾矢之的,似乎並不劃算。”
得知玄霸平安,觀音婢心頭隱憂就放下大半,脫口便道,“如今隋朝已倒,人們安的什麼心思我自然知曉,誰都想當這個皇帝,卻誰也不會服誰。若是李唐真成眾矢之的,派出去抵擋的會是誰的兵呢,當然是建成和元吉手裏的。若不此消彼長,將來世民要怎麼做成大事?而以後世民要用的,正是這次全身而退的瓦崗寨諸將。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更何況我帶回十八路反王的一半人馬,倘若假以時日世民都不能把這股力量捏合在一起為我天策府所用,算什麼真命天子?”
徐茂公心領神會,轉而為自己著想起來,“瓦崗軍氣勢正隆,如今各路反軍都以這股氣勢為龍頭,就連李唐都有所不及。明眼一看,李姓真龍為誰還不能確定。小姐這樣放心瓦崗,還在這個時候期待我那些結拜弟兄改換門庭,我又不敢大肆去宣揚自己和李唐的關係,叫人投效李唐之事,似乎不可能辦成吧?”
“沒有什麼不可能。”觀音婢將花丟在地上輕輕踩過,蹣跚回轎中道,“秀寧姐想必你已經見過了吧,她會在幾日內把這個可能的因素給你瓦崗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