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妃暄回道,“唐公何必過謙,你今日所得,都是整個李閥多年努力的結果,慈航靜齋不敢居功。師尊還讓我問過唐王,那個人近來是否安好?”這話裏隱諱,隱諱到師妃暄至此時都不知道師父口中的那個人究竟指誰。
又聽李淵道,“犬子已經從玲瓏幼苗長成參天大樹,梵齋主可以放心了。”
“哦,那好,那好。”師妃暄心不在焉的應答,心已陷入沉思之中。尤記得師父當初詢問那人時表情非常熱切,該是一個關係非常親近的人,而李淵突然回答犬子種種,可見那個人正是李淵的某一兒子,然而十幾年未出過山門的師父怎會關心起李淵的兒子?或是另有暗語,虛中有實?
不解歸不解,師妃暄轉瞬即被送到住處,當初三個女人住的宮殿裏由於本就沒有配備丫鬟,此時更顯空蕩。
作別李淵後,她來到早先住了兩日的自己房內,正要上床打坐,見桌上突兀的擺著一張字條。是婠婠的手筆,上麵寫著八個大字:十月初八,比武之期。
師妃暄這才想起和婠婠有著比武輸了就自斷情脈的約定,眼下離十月初八已沒有幾日,看來這是一件很嚴肅的問題。她坐床朝窗歎道,“秀寧小姐,女人多了,你真的不要緊嗎。”
換做荊棘在此,當會抱住她哭道:暄兒可要救我啊,身邊的女人太強悍,我這玻璃心實在抵擋不住。
這丫頭現下滿腦袋香汗淋漓,雙手打著擺子,連同指尖都好像麻木了去。憑她的軟胳膊軟腿要降服身體正佳的村姑,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好在尚沒累死,真正要謝天謝地。
一左一右兩個人同時吐出一口濁氣,暢快的手牽手肩並肩躺倒在一塊大石之上,看著湛藍的青天,調整幾次呼吸後開始互訴衷腸。
荊棘的聲音柔得幾欲滴出水來,“村姑哇,你是怎麼來到這兒的?你知道,這裏可是唐朝。”
“唐朝?原來真是唐朝。”趙無名把臉一偏,湊近荊棘的耳朵,同樣吹氣如蘭,“我起初還以為是種故弄玄虛的把戲,竟然真是穿越時空嗎?看來你呀,很快就要當女皇了。”
荊棘正首道,“當女皇是我這次的最終目標不假,可是,你怎麼知道的?”
“這有什麼難?”趙無名把頭壓到荊棘肩膀上,淡淡敘述道,“在我們那個時代,隨便一個上過幾年私塾的小孩子都知道大唐的開國女皇芳名叫做李秀寧。你是平陽公主,李秀寧不就是你現在的名字嗎?看來我以後啊,不能叫你明王了,我的女皇陛下。”
荊棘這才想通,原來曆史可以改變,隨著自己的穿越時空,究竟改變的是後人腦中的記憶還是實情,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她半點不糾結在此,隻調情般說到,“女皇我是當不成了,當您一個女仆怎麼樣啊?女王大人。”
趙無名淡淡一笑,推辭道,“小女子怎當得如此頭銜,我,做皇後好了,女皇的皇後。”
荊棘吐吐舌頭道,“好難的任務哦!可你到底是怎麼穿越時空的,難道黑蛋去找過你了?”
“什麼黑蛋?”趙無名壓著荊棘的肩窩抬起頭,疑難的道,“我也不太明白是怎麼回事,忽然有一天有一道聲音在我耳邊說:宿主完成周芷若最後一個遺願,獎勵人品若幹,各種機緣什麼什麼的。我當時真是又驚又奇,還以為你走的時候留了遺願給我。”
原來,當初荊棘在古墓中一命換一命以後,趙無名便繼承了她未盡的使命。直到朱元璋建立明朝,蒙古人悉數退出中原,周芷若的第三個願望自動完成,這最終的獎賞便落到了趙無名頭上,於是就讓她聽到了賞人品和物品的提示。
荊棘與趙無名經過幾句討論,終於解開了疑惑,“看來你能穿越時空,就是與這獎勵有關。但任務獎勵絕不可能給出直接見到我這麼具體的事情,是你不管不顧的將獎賞更改成來到我身邊對嗎?”
趙無名翻過身,仰天說道,“我哪有那麼大本事,到現在也覺得不可思議。那個聲音說是可以送我去往任何一個想去的地方,我當然是要來你身邊了。不過確實遇到了幾樁麻煩,我和那道聲音討價還價才最後達成了協議。不能見到你,生命哪有意義,好在我來了。”
懷中的人究竟受了多少罪,荊棘能深切感受到,當一份愛情隻能用期盼和等待來延續的時候,絕望就隻差一步,饒是如村姑這種素來無悲無喜的人也不會好受。荊棘的體力漸漸恢複,雙臂摟得更緊些,問到,“可似乎你傳送來以後,是距離我比較遠的。”
“這還不是因為你嗎,那聲音說你身邊有超越法則的存在,隻能將我送到離你方圓十裏外的地方。”趙無名冷聲怨懟,罕見的做了個鬼臉又道,“不過好在有它提醒,我才知道你的身份是平陽公主,好不容易才終於把你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