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料不到荊棘的反應會如此反複，故意小題大做，瞪圓了雙目質問，“奴家才要翻臉，到底親還是不親，討論明白再給個準話！”
荊棘厚顏無恥的答，“心裏不想，但身體想啊，這事討論不明白的。”
婠婠咬了咬唇，爬起身道，“李三娘，你什麼時候能不那麼流氓？好好的事情，被你講得這麼露骨。”
荊棘看著眼前這個有名的妖女都不拿她當好人，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是什麼時候起把不正經演繹到了得心應手，還真是改不過來了。
“婠兒，我的心裏純潔得像一頭小綿羊呢，滿口沒正經，是為在你麵前壯膽的。”人說笑口常開，謊話自然來，荊棘睜眼說瞎話，已經雲淡風輕。村姑興許能一眼瞧得出來，婠婠卻每次都是將信將疑的。
荊棘不等她露出一絲不信的神色，就翻身把她壓在床上，鄭重宣告道，“今天不管你讓不讓我留宿，其實我來是想跟你說一件事。婠兒，我想要你嫁我。”
兩個女人在一起雖然沒有任何入得了世俗的細枝末節可做，但好歹要有個儀式的，就算不用拜高堂入洞房，穿過嫁衣受過親人見證也心安理得一點。雖然妖女從沒重視過這些，荊棘卻想補給她一場婚禮。
婠婠果然不在狀態的說到，“奴家不早就是你的人了。”
“那不一樣。”荊棘慎重的指出，“妃暄曾經說過，兩個人的合理關係要結婚了才算，所以我要你穿一次嫁衣，我來揭紅蓋。然後我再慢慢把自己的一切分享給你，從此我去哪裏，你便在哪裏，我不讓任何人傷害你，也承諾永遠不讓你為難，哪怕天塌地陷，世間萬物不複它原有的樣貌，我和你也要依舊牽著手走下去。別人說那個字叫愛，可以跨越生死的，我不知道對你的感情有沒有那麼偉大，可我至少能保證‘你生我生，你死我死’，放下這樣的承諾，你能答應嫁給我嗎？”
婠婠眨動兩下杏眼，很沒誠意的回答，“這些啊。你容我想想。”
荊棘像被人掐住了喉嚨般嘶厲道，“你還要想？”
“怎麼能不想了，上吊也給先喘口氣呢。”
荊棘忍住噴血一口捶地撞牆的衝動，接受了婠婠極度不合理的回應。正常的條理不是應該感恩戴德的猛地撲住自己，然後流著眼淚說“我嫁你嫁你嫁你”這樣才對啊！自己愛上的女人果然是個奇葩嗎？
“我要你上吊幹什麼，我要結婚啊。”不顧懷裏還踹著個半大的嬰兒，荊棘充滿誠意又不失無賴的道，“今天我話已出口，你諾也得諾，不諾也得諾，金口一開便永結連理。婠兒，我一早就替你想好了，你就這麼一條出路，這輩子隻能跟我結合，要不然就誰也嫁不成，我會盯著你守著你，還保證你沒有下輩子可活。”
“什麼話？”
“跟我在一起，不老不死，與天地同存。”
“你是神仙？”婠婠一臉不信的笑道。
“我不是仙，是上古妖神。”荊棘讓半道仙氣離體，照得一張臉頗為絢爛，正色道，“在我出生的那個時代，天地都在一片混沌中，叫一把利斧分出了玄黃，濁氣分成兩股，一股正，一股邪，而我自認是不應該存在於世的那一股，及時躲進滄海深處，逃過天地懲戒。這世上的生命形式不停變化，而我始終是我，所以天地對我來說年紀也並不太大。”
這些話荊棘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過，不論是當她身為龜靈聖母還是化身成荊棘的時候，別人最多也隻當她是修煉有成的靈龜，道行較後起的幾個聖人都還差著一些。但她隻是懶得修行罷了，因為生來就不老不死，沒有任何追求。今天說給婠婠聽，是對愛人的信任，當然對方信不信又是兩樣了。
婠婠滿臉呆滯的道，“你說夢話吧？喝多了莫在我這兒發酒瘋，奴家還差點當真了呢。”
荊棘惱道，“那我騙你幹什麼？”
婠婠撅嘴道，“我還是要好好想想，要真如你說的那樣，你不是得上千萬……或者數也數不清的歲數啦，這年齡差有點大，奴家更要好好想想了。而且你把自己的來頭說得那麼大，怎麼看也是方便強娶強嫁，那我就不多不少，考慮個萬八千栽好了。”
婠婠輕輕眨著眼，掰著手指，在荊棘麵前擺足了一副氣你沒商量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