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能感受到身上的汗水一點點的浸濕褻衣,濕答答的貼在身上,身後的傷又泛起悶痛。
發絲粘在汗濕的臉頰,鍾離笙卻沒有力氣剝開。
很累,很困,什麼也不想做。
恍惚間,幾乎看見一個身影站在床邊,黑暗中,看不清是誰,但像極了趙承澤。
趙承澤怎麼會在這裏呢,鍾離笙覺得自己的腦子被燒糊塗了。
鍾離笙又睡過去了。
趙承澤來的時候,房內是溫涼的,趙承澤在熄滅的火爐上看了一眼,向床邊走近。
鍾離笙毫無知覺的趴在床上,將自己如同蝦米一樣用棉被裹緊,隻露出一點發頂。
氣息噴灑在棉被上,又是趴著睡的,顯得有些沉悶。
趙承澤伸手將他臉側的發絲剝開,潮濕滾燙。
趙承澤皺眉,摸了摸他的額頭,鍾離笙發熱了。
起身走到院內,“出來”。
一個黑影掠過,地上便跪了一個黑衣人。
“去把程清河帶過來,不要驚動旁人”。
“是”
黑衣人唰的的一下就消失在黑暗中。
趙承澤又回了房間,房內的蠟燭被點燃,鍾離笙臉頰潮熱,正冒著虛汗。
緊緊皺著眉,看著很是難受的樣子,但人沒有醒,顯然是燒暈了。
楓葉聽見聲音,想起白日程大夫說要多照看點,於是披了件衣服,芨著鞋子下了床。
房內的燭火亮著,“咚咚咚”,楓葉抬手輕叩了幾下。
“公子,可需要我幫忙?”
“進來”。
楓葉推門而入,就看見房內是趙承澤,臉上的驚訝一閃而過,“奴婢參見王爺”。
“起來吧”。
楓葉起身之後就站在一旁,也不敢多問什麼。
不消片刻,程清河睡眼朦朧的被帶過來。
毫無形象的打了個哈欠,隨意擺擺手,“王爺”。
“他發熱了,你去看看”。
程清河正了正臉色,去看鍾離笙的情況。
也沒什麼避諱的,他把完脈,又看了一下傷口。
“是白日風寒入體引起的發熱,我開些藥方,很快就能退燒了”。
楓葉拿著藥方去煎藥。
程清河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瓷瓶,正要給鍾離笙再上一次藥。
“藥留下,你回去吧”,平靜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人家小兩口之間的事,程清河就不摻和了,利落的將藥膏放下,擠眉弄眼的對著趙承澤笑了笑,心安理得的讓暗衛又將自己送回去了。
被子被扯開,趙承澤掀開衣服,看見了傷處。
青紫紅腫,能看見腥紅的血肉,看著有些恐怖。
一截白皙的後腰,更顯得傷口猙獰了。
趙承澤征戰沙場,見慣了殘肢斷臂,血流成河,並不覺得有什麼,隻是有些可惜。
藥膏被抹在傷處時,鍾離笙顫了一下,蟄得生疼。
趙承澤一頓,看了他一眼,手上的動作又輕了一些。
即使這樣,鍾離笙還是小聲嘶嘶著,時不時嗚咽一聲。
趙承澤心想,真是嬌氣,這點小傷都疼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