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笙軟了語氣,眼中帶著些哀求,小聲道,“可不可以不要看,求你了”。
趙承澤漆黑深邃的眼睛緊緊盯著他,不知在想什麼。
趙承澤沒有說話。
鍾離笙紅著臉,喃喃道,“也不要去衣……”
趙承澤的喉結動了動,“為什麼?”
鍾離笙覺得自己像一隻熟透的蘋果,尷尬羞恥至極,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手指無意識的掐著棉被,鍾離笙避開趙承澤的視線,聲音輕到似乎隻是動了動嘴唇,“因為我害羞”。
趙承澤卻聽清了。
毫不客氣的問道,“你什麼地方本王沒見過,怎麼還會害羞”。
鍾離笙自暴自棄道,“因為我臉皮薄”。
“聽說若是喜歡一個人,便總想在他麵前是完美的,你這般嬌羞模樣,莫不是心悅本王”,趙承澤緩緩說道。
鍾離笙嘴角抽了抽,“王爺聽誰說的,傳聞不可信”。
趙承澤不信,“那你害羞什麼?”
鍾離笙咬牙,“是個人這樣,我都會害羞的”。
“你我皆是男子,又是那樣親密的關係,這有什麼的?”
鍾離笙無語,“王爺,饒了我吧”。
趙承澤的口才,他一向是認可的。
眼看鍾離笙大約要羞憤致死了,趙承澤大發慈悲的放過他。
趙承澤起身說道,“也罷,既然你不願意便算了,這幾日好好養傷,後頭再彌補本王”。
如何彌補,不言而喻。
鍾離笙說道,“是,謝王爺體桖”。
趙承澤離開了,鍾離笙長舒一口氣,將臉埋進枕頭裏,嚇得他傷口都顧不上疼了。
臉上的燒意減退,鍾離笙趴在床上,看著掌心因為疼痛而留下的抓痕,歎了口氣。
邀月軒,白霜說道,“王妃,奴婢跟去了刑室,鍾離笙出來的時候都暈了,身後一片血跡”。
蕭景月頷首,趙承澤並不是一個徇私的人,該罰還是會罰的,不會為了鍾離笙而壞了規矩。
“王爺並沒有回昭陽閣,而是去了雲外閣,聽說還讓程大夫給他看傷”。
白霜有些憤然,“一個奴隸罷了,哪兒有這麼金貴,還值得王爺讓程大夫去看”。
程清河並不是攝政王府的府醫,而是趙承澤的隨軍醫師,聽聞是藥王穀的人,醫術高超,在王府隻聽從攝政王的命令。
哪怕是蕭景月,也無法指使他。
蕭景月麵色陰沉,冷笑道,“便讓他好好活著,直接死了反而便宜了他”。
對於鍾離笙,她總是會有一種危機感,特別是趙承澤出遠門時常將他帶在身邊,她直覺兩人之間不簡單。
蕭景月不能直接去問趙承澤,不然會顯得她善妒多疑。
那便拿鍾離笙開刀,若是在乎,自然舍不得,若是不在乎,那死便死了罷。
夜裏,鍾離笙睡得昏昏沉沉。
不知是不是白日受了風寒,身體悶熱沉重。
鍾離笙的呼吸急促起來,無意識的掀了一下棉被,身上發了些汗,驟然接觸到幹冷的空氣,一陣冰涼。
鍾離笙迷迷糊糊睜眼,意識到自己可能有些發熱了,不行,不能生病,將自己又小心翼翼的裹進棉被裏,發發汗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