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澤每次都是這樣,每當他覺得兩人之間親近一點,便將自己打回原形。
一邊說要護著自己,一邊卻將自己蒙在鼓裏。
縮在袖子裏的拳頭緊握,良久,鍾離笙艱難開口,“抱歉,我不該問的”。
是自己想的太多了,趙承澤大概隻有在床上才會好說話一點。
隻是陪床而已,確實不需要付出這麼多心血的。
鍾離府對於趙承澤來說無足輕重,自己家人的死活,又關趙承澤何事呢。
明明如此淺顯的道理,他一直知道,隻是心裏還是悶的很。
鍾離笙想,他反倒寧願趙承澤不要再說什麼貼心親近的話語,身體的接觸就足夠了。
看見鍾離笙又跟個悶葫蘆似的,隨隨便便激一句,便縮回自己的殼裏,難怪京中都傳他不喜與人相處。
同在一個馬車裏,鍾離笙似乎能感受到一陣陣冷風從趙承澤的方向飄來,能感受他一直盯著自己。
自己都知分寸的不再過問了,他還擺著個冷臉給誰看。
鍾離笙側了側身子,向車門的方向挪了挪。
看著鍾離笙這副恨不得跟他之間有條楚河漢街的樣子,趙承澤都要氣笑了。
身後傳來聲音,“坐過來”。
鍾離笙動了動,挪了一毫。
趙承澤冷聲問道,“你是不是不想去了,那便回府”。
鍾離笙咬牙,胸口劇烈起伏著。
不能生氣,不能生氣,他隻是個奴隸,沒有資格生氣。
鍾離笙又挪回了原來的位置,隻是不再看他,隻留下一個後腦勺。
腰間突然被一隻手臂環著,一用力,鍾離笙的後背就貼著一個結實的胸膛。
鍾離笙掰了掰他的手,惱怒道,“王爺,我隻是個奴隸,這不合規矩”。
“不許動” 。
鍾離笙掙脫不開,泄氣的癱在他身上,也罷,一個人形軟墊也不錯。
“你在與本王置氣?”雖是問句,趙承澤語氣確是肯定。
鍾離笙語氣謙卑,“哪敢呢,我哪裏敢生王爺的氣”。
“那你剛才離那麼遠幹什麼?”
鍾離笙語氣淡淡,“有些熱,想吹風”。
趙承澤似是笑了一聲,“本王又沒說不告訴你”。
“王爺不是說不值得嗎?”
趙承澤放開他,強硬的讓他麵對自己,悠悠開口,“你若是王府的一個奴隸,自然不值得,但若是別的身份……”
剩下的話不曾說完,趙承澤的一雙眼睛漆黑深邃,似乎能看穿鍾離笙的心底。
鍾離笙似乎被他的話震到了,身體僵硬,他能是什麼身份呢?
鍾離笙垂眸,略帶心虛的避開他的視線。
趙承澤想起那日鍾離笙看著自己與蕭景月的神情,雖然隻是一瞬,可是他眼中的在意確是真真切切的。
鍾離笙總是嘴硬說自己是奴隸,從不肯承認不知不覺間他也用心了。
趙承澤發現,鍾離笙在感情上是一個十分敏感怯懦的人,一旦自己對他說幾句狠話,他便回到見不得人的男寵位置。
除了鍾離府的事情還爭取幾分,其餘的東西都是任由趙承澤給予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