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進門的是一個人?
應該?她確實是一個人形的,生著人麵人身的。但那人形的手臂與脖子上竟生著羽毛,嘴也是尖的,那顏色應該是喜鵲。
“那麼,現在上課。”她說的是人言。
它們是聽得懂的,卻沒有一個人去理。它們坐在那裏大咬著早自習沒吃完的飯,或是繼續昨晚和早上的話題,時不時的大聲笑兩下。倒是沒有竄位置跑了,像是還是敬著老師的?
這課是外語的老師對它們的態度似是不在意,自顧自的打開書。
“把書翻開吧…”
那是個什麼樣的景色?我是從來沒見過的,上麵站在講台上的老師講著她準備的課程,下麵座位上的禽鳥卻是除了學習像是什麼都可以幹的認真。吵吵嚷嚷的,竟把老師的聲音也蓋過了。
“莫講!要努力認真…”老師終於停下來,叫一句。
它們是不會聽的,或者說沒有禽鳥會聽見。
於是隻能歎息一下,繼續講著。
我盡力的聽著,它們的課程比人校的慢的多。老師用人言講著外語的語法、舉著例子。又擔心它們,於是又時不時的用禽語翻譯。
一節課過去了,可沒有一個學生在聽。
打鈴時,老師連拖堂的機會也沒有。它們驚歎著終於沒了上課時的束縛,打打鬧鬧著在教室裏竄逃,而有的終於是困倦了把頭埋在桌子裏,誰也喊不醒。
“這…也是?” 我遲疑著看向妹妹,教室不應是這樣的。
“啊,這…” 妹妹支吾著。
“啊呀,向來如此,就這樣。”不等妹妹說,她同桌便搶著答了。我看向它,它正照著鏡子在滿是油彩的臉上撲閃粉,連眼神也不曾給我一個。
6.
在我認為所有的課程都如此時,大家卻坐好了。那模樣,僅有了幾分認真的影子。
走來的是一個不高的女人。她戴著眼鏡,比我還短一些的頭發。除了與鳥一樣的尖嘴,竟與人一樣了!
有禽鳥嘟囔了一嘴 “班主任怎麼來了。”
哦,原來是班主任,怪不得。我想著。
雖是班主任,卻不教主科,這與人校又不大一樣了。而我更驚詫的,是好似所有的老師都竟有著禽獸的特征。或多或少,有的生著尖嘴,有的生著羽毛,也有的生著利爪尖牙的…那麼是為什麼呢?
“啊啊,是人的。”妹妹的同桌又大嚷了。它皺著眉,極不耐煩的。
“他們是人,隻是為了與我們更親近,才裝成那模樣的。不用管,玩就好啦。”
妹妹卻不說了,隻笑著垂下頭。
這課是好的,安靜了。到底是班主任,課程外又囑咐幾句。大體是認真上課,嘴下留情的,或是多說人言的。它們隻是低著頭,好像突然都好學起來。
她走後,大家頓了一會兒,終於又恢複了。
“啊啊,真能說!” 一隻大鳥抱怨著。
“啊呀,是啊。浪費時間!” 一隻黑鳥應和。
“來吧,繼續吧!下棋!”一隻啄木鳥掏出棋盤。
教師又吵鬧起來,大家又說說笑笑,無視著下一課的老師。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