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啊啊,是…”
“醫生,一定要治好我啊!求你!”
剛開口的是那滿口利牙的兔子,但那年輕人太激動了,急著打斷它的話,手緊抓著我。
“是的,我會盡力的。”我答著,這樣的客人有很多,吵是吵了些,但本心是不壞的。隻是受不了突來的變數。
我又打算著說點什麼.那兔子又開口了:
“啊呀什麼啊,不治療的,是來買人皮…”
“不!是變人的!我一定要治好啊!醫生!一定要幫我一定啊!”
年輕人又激動起來,全身都在抖。
“啊啊,是的。治!醫生也看過了,走罷!”那兔子像哄著孩子一樣衝著年輕人說。“啊呀!快走罷,醫生說養上兩日就好了…”
“不不,要吃藥!”
“是是,有藥有藥的。是等醫生送去,咱們按時吃…”
我是不知道那個人家的地址的,卻終於勸動了年輕人,眼睛直直的看著前方,宛如一隻木偶。被兔子攙著,一步一拖。
那兔子走時還對我眨著眼。
可憐,我想著,又是一個不願同化的可憐人。但她那應該是發現得及時,仔細治是可以好的。但看那兔子的眼神,分明全是哄騙。過藥也不曾詢問,拐著年輕人就走了。
7.
下午果然是又來了。
隻有兔子一個,全沒來上午來時的被動,眼中也全沒有了惑哄。
“啊!你看見了吧?”那兔子一上前便吐出利牙。
“按她的身體,做一張人皮。”
這是不許的,隻能讓病人自己決定。上午我是看完那鬧劇的,年輕人是完全可以變回人的,像我之前的那個病人一樣,又變回一個完完全全的人。
“不,這是不許的,要讓病人自己…”
“啊啊,我知道我知道,可你也見過了,她病了,精神也不好,她的決定直是糊塗,不做數的。我是她家人,聽我的,我們都這樣想。”
我們?是那年輕人的家人們罷?
“那也不行。”我說,那年輕人雖是看著癡了些,但瘋了也不忘想著變人。
“我出兩倍的製作費,這可以罷?”
“不…”
“啊啊!”兔子卻不耐煩了,“連雙倍的錢也不賺,還是個醫生呢,原來是個傻子。”
說罷,也不管一切,一口飲光了杯中的茶,起身便走了。
“啊啊!雙倍的錢啊!你怎麼不賺?”
我愣住,為什麼要賺?那是有反規定的,為什麼連小啄木鳥也如此說?
“啊啊!你很有錢嗎?那要清高白大,真是不愧是人,與班上那人類一個樣子!”
班上?那人竟還沒有被同化。可清高?我是不認為的,隻是怕出事歸到自己頭上罷了。
\\\"那可是雙倍的錢啊!雙倍的!為什麼不賺啊?\\\"
小啄木鳥大嚷著,歎著自認為可以輕鬆到手的錢飛走,直說著可惜。那滿眼是錢的樣子竟像極了它的母親。
是哪裏出了問題?它本該是正直的,那是不義之財,是賺不得的。我照顧著它,它本該是正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