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此後的日子還是那樣，早上不必去送，於是到了工作室便做人皮。中午有禽獸來取，下午或是為客人開藥或是畫圖，到了時候便去接外甥下學，這一天便是完了。
我是沒有看那棕熊再來了。卻是在我盡乎認為它不會再來時，門又被熟悉的暴力再次撞開。
那是一個午後，我正趕製著一客人新訂的圖，隻起草了幾筆門卻\\\"啪\\\"的被撞開了。衝進的正是幾周不見的棕熊和它手臂下的孩子。
“啊啊！你是假的！你不是醫生！藥也是假的！”它把孩子放下，向我大吼。
我看向椅子上的孩子，大概也是知道自己的情境了。這次是乖巧的坐著，搖著腿，不難看出它的得意。
“我們是按著時間吃的，毛長得是慢了些．可也隻是慢！”棕熊咆吼著拉起它的孩子、露出滿是茸毛的手。
“看啊看啊！馬上就是爪子了啊！”
“是的，但是…”我是理解它的，一個可憐的母親。“它自己不願是不行的，主要還是在它啊…”
“不啊！它還那樣小！”棕熊叫著，它的孩子卻像是習慣一樣無動於衷。
“你也是人！不救自己的同胞嗎！他那樣小… ”
“這…”我再說下去似乎就是無禮了，隻好空要著說句話：“其實…這旁邊的獸校也不錯…”
我是不記得是如何送走它們的，那可憐的母親走時嗚咽哭著，全沒有了來時的暴怒。而孩子麻木的跟著，臉上帶著一絲笑。那表情，我似是在哪也見過？
“啊啊！那麼不會再來了，依我說。”
又是夕陽，外甥依舊手接捧冰點，身上穿著短袖的校服。
“為什麼？也許是去別的地方…”
“不可能的啊！你這是最便宜的！不然它們也不可能來買藥吃…”
是了，那孩子也已經被同化了一多半，看那爪子利牙還有獸耳獸語，如果不再細治，是必成一隻棕熊了。
“啊啊，看來那走獸班也要來新同窗了…對！那人竟還說著人言呢！不愧是人啊！不過被那杜鵑說著世是買冰點了…”
竟還是沒有同化？這是我不曾想過的，也是厲害。
“啊啊！也是快了罷，她妹妹都同化了。話說她還是沒發現，你的人皮做得可是真心不錯…”
5.
棕熊又來了，是詢問禽獸學校的事的。
正如小啄木鳥說得那樣，擦熊似是放棄了。
“其實，那校也不錯。我的外甥也在那…”我安慰著。
“嗯嗯，謝謝。”它應著，全沒了那日大吼的力氣。整個瘦了一大圈，竟是看不出以前的樣子了。
它推門走後，我破天荒的沒有急著做人皮，想起那小啄木鳥。
外甥在變啄木鳥前是一個完完全全的人的，表姐是一隻整日披著人皮的禽鳥，它那樣忙，於是隻好把孩子放在一個人獸禽混雜的一個幼稚園，一直到它生出了羽翅才發現，把我記得那日我握著它嬌小的羽毛找到表姐，她正一麵打電話一麵記著筆記。
“哦哦，那你幫我把它送去禽獸校去吧，我太忙。”表姐隻是淡淡的看了自己的孩子一眼，便不再管了。
如果當時好生治療，它依舊可以是人罷？
“啊啊！我才不要，人那樣累！”小啄鳥大嚷著。“不要不要，在這我好的很！你又不是禽獸，你才不知道這有多好！”
好吧，我知道它隻是習慣而己，習慣了做禽鳥。再者現在想這些已經沒有用了，曆史是沒有禽獸重新變回人的。
又是一日上午，我送走了一個前來買人皮衣的禽獸，突然來了一個年輕人，像是剛工作不久的，身上卻長起了茸毛。身邊有一隻生著尖車的兔子，應是來陪年輕人來的。
“那麼，我可以幫你些什麼？”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