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柳長春從小被慣得性格火爆潑辣,村中無人敢惹,卻獨與兒子蕭子然交好,也是兒子唯一的朋友。這些年來明裏暗裏的沒少幫助他們孤兒寡夫。每次看著柳長春,蕭父就會為虧欠了兒子感到無比的內疚和自責。
“蕭叔,蕭叔,子然呢?村裏出大事了!”顧不得擦汗,跑得氣喘籲籲的柳長春拉住蕭父問道。
“子然他???他???他昨夜受了風寒,還在屋內休息。”一提到兒子,蕭父神情一黯。
“是嗎?子然的病嚴重嗎?用不用找大夫?”長春關切的問道。
“不礙事,休息一會兒就好了。”為了掩飾自己的慌亂,蕭父給柳長春倒了一碗水。
柳長春也不客氣,接過來咕嚕咕嚕的喝了幾大口。
“蕭叔你知道麼趙二死了,昨夜死在山上捉熊的陷阱裏了。”柳長春一臉神秘的說,細長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直線。
“
誰?你說誰?”這突然的消息讓蕭父難以置信。
“就是趙二,三個月前回來的趙家老二,偷雞摸狗無惡不作,四十多歲了還總是纏著子然,呸!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死了活該!”提到趙二柳長春一臉的厭惡。
隻聽‘哐’的一聲,屋門突然被用力推開,隻穿著裏衣、披頭散發的蕭子然,赤著腳跑了出來。
“真的麼?趙二真的死了嗎?她死了嗎?”
被抓住肩膀一頓猛搖的柳長春,看著像瘋了一樣的蕭子然,也沒了剛才的鎮定。
“真???真的,是???是我娘???娘和其他人親手把她的屍體抬回來的,死???死的可慘了。”
“死了嗬嗬???,她死了嗬嗬???,那個惡魔她死了嗬嗬???死了???”蕭子然嘴裏喃喃的念著,臉上露出怪異的笑容,轉身搖搖晃晃的又進了屋。
“蕭叔,子然這是怎麼了?真的不用找大夫?”被剛才的情況弄得一頭霧水的柳長春,一臉迷茫的看著蕭父,總是眯著的細長眼睛睜的溜圓。
“沒事,沒事,子然昨夜發熱,現在還沒完全清醒。長春呀,你先回去吧,等子然好了,我讓他去找你。”蕭父雙手緊握,強忍著心裏湧起的揪痛,盡量平靜地說。
茫然地點點頭,還有些擔心的柳長春,一步一回頭的走了出去,消失在院外的小路上。
看見長春走遠,蕭父關上院門,匆忙走進子然的屋裏,可屋內的情景讓他心碎一地。
他看見那個從小堅強懂事,無論在外麵遇到多大難事、遭受多少委屈,回到家裏總是麵帶笑容的兒子。如今正跪坐在地上,雙手緊緊揪著胸口的衣服,用牙齒緊咬下唇壓抑的哭泣著,鮮血從齒縫順著下頜滴到地上卻渾然不知。
再也承受不住的蕭父,抱住兒子放聲痛哭。蕭子然也在爹爹的懷裏,第一次放縱自己哭出聲來。
一時間哀傷充滿整個院子,就連路過的風也緊緊地抱住院外的老榕樹,發出嗚嗚的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