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失身之痛(1 / 2)

群山環抱之中,樹木掩映之下,村中偏僻一角,一座獨居的小院靜立其間,與其他人家相距較遠。

由於房屋年久失修,整個院子顯得破舊。但整齊擺放的物品,纖塵不染的環境,無不顯示出屋主人的幹淨勤快。

此時院中一名中年男子正焦急的來回徘徊,不時停下來向屋內張望。

微風吹動裙擺,勾勒出男子清瘦單薄的身材。布衣麻裙、青布包頭、未施脂粉的容顏雖有歲月的痕跡,卻掩不住儒雅的氣質,蒼白的臉上掛著淚痕,緊握衣襟的手微微顫抖,彷徨無助的看著緊閉的屋門。

清晨當一夜未歸的兒子,衣衫不整、神情恍惚的出現在麵前。

男人的直覺讓他隱隱猜到發生了什麼,心痛得幾乎昏厥。可看著兒子痛苦的神情,他不敢追問,怕觸碰那流血的傷口。隻能默默地燒好水後退了出來。

屋內蕭子然蜷縮在床角的陽光裏,兩眼呆滯地盯著窗外,目光空洞。長長的頭發披散在肩上,發梢上還掛著水珠。炙熱的陽光照在身上,卻暖不了心底的冰涼。他雙手抱肩、身體緊縮、渾身不住的顫抖,淚水無聲的順著臉龐滑落。

清晨在林中醒來時,他不斷地告訴自己昨夜隻是一場噩夢,隻要回到家中躺到床上,就會從夢魘中醒來,一切都沒有發生。

他不知如何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家中。

但當看見門前苦等一夜的爹爹,瞪大通紅的雙眼,眼裏不斷湧出的淚水衝不掉自己狼狽的身影。

當看見原本純潔無瑕的身體遍布青紫的淤痕,無論怎樣用力搓洗,擦不掉渾身屈辱的印記。

當看見肩胛處那象征純潔的朱砂,被從下體傳來的徹骨刺痛代替。

他徹底絕望了。

從十二歲開始,他便挑起了養家的重擔,照顧體弱多病的爹爹,撫養年幼的妹妹。

雖然粗重的農具使原本柔軟纖細的雙手遍布老繭。

烈日和風雨使本應晶瑩剔透的皮膚粗糙黯淡。

長期勞作使身材高大健壯,沒了男兒家的婀娜嫵媚。

終日拋頭露麵,被許多人在背後指指點點,早已聲名狼藉。

但他從來沒有逃避過,沒有放棄過。憑著清白之身,問心無愧的在流言蜚語中挺直脊梁。與那些詆毀他名譽的人冷眼相對,撐起家人頭頂的一片藍天。

他曾發誓,即使終身不嫁也要憑自己微薄的力量,讓爹爹平安度日,讓小妹健康成長。

如今一切都不一樣了,他髒了,真的髒了

二十二年來用血淚累積起來的自信和堅持,瞬間土崩瓦解。

昨夜當一次次在撕裂般的疼痛中陷入黑暗時,他多麼希望從此不再醒來,卻又總是被更大的痛苦拉回到現實。如今看著爹爹心碎的眼神,想到病重的妹妹,他知道死對於他來說隻是一種奢求,他甚至沒有放聲痛哭的權利,因為他的哭聲會像一把把尖刀,將爹爹原本已是傷痕累累的心再次紮得血肉模糊。

“子然~~~~子然~~~~~蕭子然~~~~~”一連串清脆的喊聲由遠及近,伴隨著一個粉色的身影‘忽’的推開院門衝了進來。

站在院內的蕭父被喊聲和來人這麼一驚,忙回過身來。

一個柳眉細目的年輕男子已站在眼前,纖細的身材在粉色衣裙的映襯下充滿活力,上挑的眼角透出精明和幹練。

原來是同村柳瓦匠家的兒子柳長春,柳瓦匠是這北邊城有名的泥瓦匠,許多人家建屋砌舍都會請他帶著幾個人去幫忙,所以生活比較富裕。也因給村裏人帶來了收入,在村裏很有威望。雖娶了幾房夫侍,膝下卻隻有柳長春一個兒子。不忍兒子去妻家受苦,在柳長春十六歲那年招了一個老實憨厚的孤兒做了上門妻主,婚後小兩口十分恩愛,第二年又生了個女兒,如今女兒都四歲了,日子過得紅紅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