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輝帶著失戀的惆悵,熬了一年鬱悶、孤寂、無奈的生活。由於饑一飩飽一飩,他的胃經常的疼痛。好在他和高旭成為了知心朋友。
高旭比侯輝大兩歲,在所裏的《營口輕工》編輯部工作。老家是蓋縣的。由於上大學前參加了幾年工作,顯得比侯輝成熟的多。上大學時處了個大連的對象,前幾天剛結了婚。現在老婆在大連,他在營口,兩地生活。由於工作的需要,高旭總出差,這讓侯輝極為羨慕。
很快到了中秋節。由於高旭去了北京,晚上侯輝一個人煮了碗掛麵。掛麵是他們主要度日的食物,他們給它起個名字,叫“度命麵”。侯輝吃完“度命麵”,躺在床上,向窗外一望,看到了圓圓的月亮。“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這些千古名句,在現在的侯輝看來,還是和現實的一切離得有點遠。他想起他來營口前,曾想送給鍾卿一張自己的二寸照片,照片後麵他還題了兩句詩:
“獨倚樓台空歎月,忍待千裏共嬋娟”。
可最後照片還是沒送出去,夾在了自己的書中。他的初戀讓他反複思考一個問題:他明顯的感到兩人都互相喜歡,可為什麼會分手?他想來想去似乎想明白一些,起碼他沒懂鍾卿的心裏到底是咋想的?他也沒能把自己的真實想發如實說出。其實兩個人如果都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可能一切都不會發生了。唉!侯輝痛恨自己的笨和愚蠢,抱怨研究所生活條件的糟糕。他想發泄,把身邊的銅簫和笛子扒嘞一邊,猛的起身,找出一支破毛筆粘上墨汁,向屋門兩邊的泥牆上寫道:
“僵臥寒床懶吹簫,抬眼長空恨月圓”。
這時高旭推門進來了,看著還拿著毛筆的侯輝和牆上墨跡未幹的字,說道:“中秋佳節,一個人傷感哪?”
侯輝極力掩飾情緒,努力控製眼中的淚,忙問:“剛從北京回來啊?”
高旭也神情鬱悶地說:“不瞞你說,今兒是我最傷感的一天。在火車上發現一個車廂裏沒幾個人,都他媽回家過節去了,隻有我還在奔波。唉!”他一邊歎息著一邊仔細著門邊的對聯,說:“沒想到你也這麼傷感。在火車上我也很傷感,也默默的吟了兩句,我也給它寫牆上。”說完也拿起筆沾上墨寫道:
“英雄已氣短,兒女總情長。”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高旭突然振奮精神,說道:“咱們幹嘛這麼傷感啊,把酒拿出來整幾盅。”
“好啊!”侯輝一下想起白天隔壁實驗廠化驗室的李姐送來一塑料袋東西,讓交給高旭,因開玩笑地說:“李姐,不,嫂子給你送了一包東西,在箱子上,讓我給你。”
高旭一邊取東西一邊不解地問:“怎麼管李姐叫上嫂子了?”
“我看見李姐幾次給你東西了。她那麼關心你,你是我哥,管她叫嫂子,很正常啊”侯輝心無城府地說。
高旭打開塑料袋一看,高興地喊道:“酒菜來了,看,全是吃的。”
侯輝又興奮又不解問道:“她怎麼知道你今晚回來啊?”
高旭神秘地一笑說:“你管那麼多幹嘛。來,開喝!”
一會兒,兩人就喝下了半瓶白酒。侯輝略帶醉意地問:“老高,你給我坦白交代,為什麼李姐總送你東西。”
“她送東西,你跟借光就得了,小孩別管大人的事兒。”
“好!你不說,以後我就管你叫姐夫,來姐夫,幹杯,哈哈哈!”
高旭的表情一下變的極為嚴肅,鄭重地說:“你可別亂開玩笑。”
“怎麼了,幹嘛這麼嚴肅?”
高旭停了一會兒,仍然嚴肅的說:“我和你李姐,真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