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朱永興含笑頜首,重新上馬,在馬寶、馬惟興等將的陪同下。繼續巡視。
邊走邊看,隊伍便拉開了距離。馬寶見是個時機,向前提了提馬,落後於朱永興半個馬頭,躬身說道:“殿下,廣國公一事,末將有失察之責,還請殿下降罪懲罰。”
朱永興並沒有立刻回頭,隻是輕輕嗯了一聲。停頓了半晌,才開口緩緩說道:“廣國公雖有欺瞞之罪,卻無通敵之實,軍情司的報告吾在路上便看到了。小懲大誡吧!至於什麼失察之罪,汝陽王是托辭吧?想必是要為廣國公說項吧?嗬嗬。”
馬寶看著朱永興的笑意,心中一定,不由得赧顏拱手,“殿下明察秋毫。末將這點小心思,一看就透。”
“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朱永興轉回頭,感慨地說道:“吾讀史書時,便深感南宋名將李顯忠之有情有義、精忠無畏。他寧願冒降罪的危險,亦要從金地接回結發妻子。然李顯忠千裏南渡投奔故國,一刀在手,獨擒敵酋。固守城池,敵屍如山;‘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精忠報國,沒有寫在他的背上。但卻寫在了他的心裏。”
“末將願效李顯忠,精忠報國。”馬寶慨然而應,頓了一下,又降低了聲調補充道:“助殿下成就千秋偉業,末將萬死不辭。”
這話說得甚是露骨,朱永興會心一笑,讚賞道:“李顯忠出身綏德,汝陽王亦是甘陝英豪,效仿李顯忠,甚或超越之,正當為平生誌向。亂世紛爭,扭轉乾坤,正是好男兒一顯身手,青史留名之時……”
朱永興收住了話語,一騎揚塵,正由江邊向這邊急馳而來,不知軍情發生了什麼變化,他轉頭相視。
眾人也都靜默等候,心中猜測不一,臉上也顯出凝重之色。
奔來的騎手滾鞍下馬,敬禮報告道:“殿下,江上船隻來報,江北清軍似已退走,剛剛有數千騎兵開出大營,似是殿後部隊。”
朱永興不由得一愣,和馬寶對視了一眼,馬寶也覺意外,露出驚訝表情。
“走,去看看。”朱永興對通信兵所說的“似已”、“似是”心存疑慮,索性來個眼見為實,方才踏實。
一行人紛紛勒轉馬頭,跟在朱永興身後,縱馬向江邊奔去。
到了江邊,十幾座簡易棧橋已經修好,也有船停靠在岸邊。朱永興等人登上一艘大船,緩緩駛離,向對岸靠了過去。
望遠鏡視野中,清軍江北大營旗幟還在,也有人影在寨牆後站立,但移動的卻幾乎沒有。
朱永興心中疑惑,卻也不能馬上確定。放下望遠鏡,便隨手遞給了馬惟興。
馬寶一直舉著望遠鏡觀察,猜測著嘀咕道:“不對勁兒,很象是虛張旗幟。”
馬惟興看了一會兒,又把望遠鏡傳給別的將領,輕輕搖頭道:“依末將看,多半是座空營。”
船在近岸處停了下來,眾人看得更仔細,更清楚。雖然都懷疑是座空營,但誰也不敢輕易確定。
“派人去偵察一下吧!”馬寶轉向朱永興,請示道:“多調幾條船過來,派幾個騎兵上岸,如果有詐,也能接應他們上船而走。”
朱永興猶豫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這個任務很危險,說是船隻接應,若是營中有埋伏,估計便有偵察騎兵會犧牲。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盡早判斷出清軍的情況,才能盡快作出應對的計劃。
一番折騰之後,已經過了半個時辰,朱永興舉著望遠鏡,終於看到偵察騎兵發來了信號。甚至還有一個膽大的家夥,爬上寨樓,將清軍的旗幟一腳踹了下去。
“果然是座空營。”朱永興翻了翻眼睛,有些不可思議地搖頭,“吳逆竟然就這麼撤了,真是,真是想不到。會不會另有詭計,繞襲我軍?”
“這怕是不大可能。”馬寶想了想,說道:“敵軍已經折損近半,喪失了進攻能力。估計是怕我軍整頓完畢,過江來攻,方才連夜而退。”
“若我是清軍主將,見事不可為,也是要撤退的。”馬惟興說道:“可要象吳逆這般幹脆,卻是做不到。”
朱永興思索了一會兒,也想明白了。撤退無疑是當前吳三桂最好的選擇,既保存了實力,又脫離了險地。估計多半是要駐紮石屏,瞄著元江。若是明軍前去攻擊,則主客之勢改變,想取勝並不容易。何況,吳三桂還有可能得到增援,在兵力對比上也存在著改變的可能。
“可惜吾昨夜還想了很久,已經有了好幾個攻打吳逆的方案。”朱永興苦笑了一下,惋惜地連連搖頭,“這下子全沒用了。吳逆當斷則斷,倒是吾輕視他了。”
“吳逆雖有決斷,但經此一戰,已然喪膽,日後見殿下王旗,必無戰心。”汝陽王馬寶恭維了一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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