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戰雲壓福州,救與不救?(2 / 3)

而經過水師的連番襲擾,浙江清軍已無法再增援福建,李嗣興兵團的武器裝備也正在補充,對江西的壓力越來越大,也基本上斷絕了另一路援軍的可能。依據閩省明清兩軍的對比,單憑陸軍是有取勝把握的。雖然由於他的變相催促,可能會招致計劃外的傷亡,但從大局考慮,還是值得的。

當然,朱永興也考慮到了攻克福州的艱巨性,臨時作了一些其他方麵的補救。比如抽調廣西、廣東的駐軍,以及地方警備部隊前來廣州,零零散散也能湊夠一萬多人馬。

雖然這些地方也有靠近沿海的,守衛也將變得象海南一樣空虛。但鄭軍如果要動手,自然是希望一舉將朝廷控製,特別是朱永興。這樣才能平息物議,不背上反叛的罪名。依著這樣的思路,鄭軍對朝廷所控製的其他地區是不會有興趣的。

“沒動酷刑吧?”朱永興拿到葉虎所呈上的口供時,有些不放心地詢問了一句。

對於酷刑逼供。朱永興有著天然的反感。除了針對清廷的奸細,他不希望情報局變成明朝曆史上臭名昭著的東廠、西廠。

“屬下不敢。”葉虎恭謹地躬身回答:“回殿下。這隻是部分涉事官員的口供,有些人不開口,便隻是拘押,並不用強。”

朱永興點了點頭。粗粗閱看一遍後,釋然一笑,說道:“有這些便夠了。抄錄幾份,連孤的書信一起送與晉王與那總督,孤要聽取他們的處置意見。”

聽取意見隻是一方麵,朱永興借此也在試探著永曆的舊臣的態度。那嵩身為總督,可是手中無兵。有趙王白文選坐鎮昆明,便沒有什麼大礙;晉王李定國要想有所行動,已收到密信的昌國公高文貴、慶陽王劉震便會見機行事;連李嗣興那裏都加強了監視,這些文官的計劃盡在朱永興掌握。豈有不敗之理?

“殿下,此事若壓太久,難免走漏風聲,不如明發邸報,昭彰其罪,明正典刑。”葉虎知道朱永興的心思,借機不僅要消除隱患,還要將接駕與陰謀劃等號,以絕日後再提此事,更要明之於眾,爭取到更多的民心支持。

對於通敵賣國,老百姓是恨之入骨的,由此而進行的殺戮,必然會讓他們拍手稱快,卻不會讓朱永興背上濫殺的惡名。

“見諸邸報?”朱永興想了想,輕輕搖頭道:“再等一等,等形勢完全明了之後,方能決定見報內容。首先,那聯絡鄭家的言語便不宜明示,以免鄭家誤會。至於晉王和那總督,以及其他人員,還要看他們的態度才好決定。”

葉虎開口應承,卻覺得朱永興過於婦人之仁。畢竟他的頭腦中還是以傳統的思路為主,覺得這種內部的清洗和整頓便應該嚴酷無情,隻有徹底消除異己,才能最後放心。

屠刀一經舉起,便再難放下。不能統一思想的,便從**上加以消滅。這樣的思路和行為一旦形成,朱永興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況且,這些失意官員是夠瘋狂,卻不夠份量。對他們尚且冷酷無情,那緬甸的永曆君臣會是如何下場,便難免令人產生聯想。

以朱永興目前的權勢和威望,本不必再顧及晉王李定國的想法。可現在抗清戰爭正進行到關鍵的時期,急需要穩定,特別是軍隊的穩定。李定國功勳卓著,又曾在朝廷中一王獨大,在以大西軍為主體的明軍中,還有著很大的影響力。

抗衡朱永興?繳還了黃铖的晉王李定國顯然沒有了那樣的資本,可朱永興要進行清洗,也不得不顧及操作的成本。如果因此給別人一種算後賬的印象,那包括十三家在內的抗清武裝中,該有多少出身不正的人由此惶惶,難以歸心。

從曆史上看,同農民軍聯合抗清是從隆武帝開始,說明一些南明有識之士已經看到國內民族矛盾上升為主要矛盾這一客觀事實。當時的明朝官軍雖多,將領和士卒卻都**已極,要支撐抗清大業的唯一辦法就是倚靠農民軍,使之納入己範。

但南明缺乏具有戰略眼光且胸襟廣闊的領導人,從隆武到永曆,朝廷中的官紳大多數是把聯合農民軍作為權宜之計,內心裏往往對農民軍深懷敵意,私下甚至在某些公開場合仍斥之為“賊”。每當形勢危急之時,他們把農民軍推到第一線,喘息方定就以種種借口支開農民軍。在糧餉和駐地上也多加刁難,有限的財力都用於培植雜牌“官軍”和召募“親兵”。

在這種環境和氛圍下,就算是朝廷和皇帝最後依附的大西軍,將士們也有芥蒂和擔憂,就不用說被逼得北上夔東的原大順軍了。而秋後算賬,卻又是中國曆史上屢見不鮮的統治者的傳統手段。由此便難免令人對前途和結局感到憂慮,並且做預留後路等等的準備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