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誌在天下,吳、孫反應(2 / 3)

“八旗呢,在直隸和京師可是還有不少。”高應雷不解地問道。

“八旗若下江南,騎射之威大打折扣,恐無用武之地。”李定國凝視著地圖,緩緩說道:“這怕是正中殿下之計。一來可將敵吸引至江南。地形、地勢、氣候皆於敵不利;二來若京師空虛,水師便可襲攻天津,或攻掠地方,或直搗北京。”

“清軍集結江浙。若反攻閩省呢?”

“難!”李定國搖著頭。用手比劃了一下,說道:“還是水師。踞舟山、崇明,隨時可威脅江浙沿海州縣,清軍必不敢輕易動兵。”

“水師之威竟至此?”高應雷發出了感慨之聲,“難怪岷殿下百般籌措。苦心培養。”

“還有長江水師,殿下之謀深遠哪!”李定國凝神望著地圖,好半晌才伸手指向了南昌、九江,“攻掠贛省,與長江水師和十三,嗯,討朔軍在此會合。則將江南割裂,使江浙處於包圍之中。若長江一封閉,江浙清軍則成甕中之鱉耳!嗯,便是如此。湖廣、贛省、江浙都有牽製。連江北亦將受到威脅,清廷占地雖廣,卻處處需兵,恰成了其弱點。”

“這麼說,殿下之策可行?”高應雷聽得形勢如此樂觀,不由得喜上眉梢。

李定國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盯著地圖仔細思索了片刻,然後才說道:“恐怕兵力有些不足吧?吳三桂雖避讓,但不可不防,滇省必留重兵威懾;敘國公駐賀州,卻還擔負著衛護廣東的任務,對湘省的牽製力不夠;而韶關更是重地,若空虛,湘省清軍恐趁虛而入,攻打廣東。隻憑閩省的兵力,既要盯死江浙,又要攻掠贛省,力有未逮呀!”

高應雷張了張嘴,對於軍事並不擅長的他,一旦深入探討,便插不上嘴,想不出什麼計策了。

“也許還有解決之道。”李定國盯著桂林眯起了眼睛,“以前不動他,是不想刺激吳三桂。但現在耿逆已滅,吳三桂必喪膽,若迫降孫軍,則湘省的清軍再不敢輕動。是了,岷殿下如此謀劃,所圖是在天下。奪嶽陽、衡陽為立足之地,進取荊襄,再東下南京。然後可視情形,水路沿運河北上,陸路由宛移直向中原,會師於直隸……”

……………

“福州失陷,靖南敗亡,江浙危矣,江南危矣!”吳三桂將情報扔在案上,頹然向後一仰,撫著額頭久久無語。

作為攻掠南方的主要幹將,吳三桂自然知道清廷在江南的軍事力量。滿蒙軍不多,基本上全靠著三藩的漢軍。如今三藩去二,意味著南方的清軍可戰之兵折損過半,形勢已經發生逆轉。

“若是江浙大力增援,或令耿藩撤退以保實力,靖南王想必不會落到這個下場?”方光琛在旁陰陰地說道,挑拔的意思並不十分隱晦。

“江浙沿海已是頻頻告警,哪還能抽出足夠兵力?”吳三桂半閉著眼睛,幽幽地說道:“地盤大,弱點便多,兵力便不敷使用。以不足之兵,還要處處皆守,陷於被動也在情理之中。耿藩死守福州,想是對明軍攻堅能力估計不足。嗯,隻要這城一破,軍心大亂,敗亡便在眼前了。關鍵還是水師,偽宗室能將其用得出神入化,令人防不勝防,遠勝鄭家啊!”

方光琛沉默半晌,說道:“舟船行動迅速,遠非陸上可比。處處設防,兵力不夠;重點守衛,則又有隙可趁。這麼說的話,豈不是無計可解?”

“難!”吳三桂迸出一個字後,便陷入了久久的思索,好半晌才低沉地說道:“昔日尚、耿二藩對付鄭軍,亦是守多攻少,難以取勝。如今二藩敗亡,明軍水師凶悍更甚鄭軍,委實難與之抗衡。幸好鄭家內亂,否則兩相聯手,更是勢大難製。”

“明軍越來越強勢,王爺當早做打算啊!”方光琛鋪墊工作做完,開始進行實質性的勸說。

吳三桂默然無語,好半天才喃喃說道:“康熙不過十,難道真的這麼快?如果就這麼步步為營地打下去,時間哪裏夠,莫不是偽宗室還有後招,或者是孤王的判斷有誤。嗯,不過十,或許不是十歲而終,而是在位十年……”

讖語一一應驗,精確地令人心驚,鬼神之說也不是虛幻妄語。自此以後。吳三桂的心結便再難解開,經常胡思亂想,竟生不出再與朱永興作戰的心思。質子尚在京師,不到萬不得已。總要盡量保全他的性命。投降明朝。吳三桂又諸多顧慮,深恐行差走錯。

於是。在恐懼、矛盾和疑心中煎熬,吳三桂不得不得過且過,觀望著形勢的發展。越觀望,他越徬徨。尚、耿二逆相繼敗亡,兔死狐悲之餘,更加重了他的憂心忡忡。

在貴州招兵買馬,以實力自雄的計劃因為清廷的疑心和控製糧餉,以及貴州人口不多,且飽經戰亂而困難多多。與明軍暗通款曲,走私茶葉和瓷器。倒賣食鹽,是賺了不少錢,但財富顯然不是吳三桂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