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出乎意料的棄城(1 / 3)

從曆史上看,出身宗室或貴族的劉秀、劉備、楊堅、李淵、趙匡胤,對待開國元勳都非常禮敬優容;而出身平民的劉邦和朱元璋卻大開殺戒,把功臣幾乎殺得幹幹淨淨。所以,賀珍覺得貴族出身的皇帝做事有底線,有些事就是做不出來。

“若殿下有後,且英明仁厚,當更無慮也。”王光興眨著眼睛,又補充道。

一般來說,繼承人弱的皇帝,對功臣提防心理更重一點。李淵的兒子無論李建成和李世民,都是鎮得住的主子,不怕功臣翻毛腔。李治不太行,李世民臨死前就搞了徐茂功一把。朱元璋的大兒子朱標死的早,他怕孫子繼位鎮不住那些靠軍功打天下的老家夥,可能也算是一個殺功臣的理由吧!

“荊國公想得太遠啦!”黨守素翻了翻眼睛,說道:“我倒是對殿下設想的由荊襄、漢中兩路入甘陝更感興趣。拿下西安,掃蕩甘陝,然後出兵山西,再次兵臨北京,把虜醜的腦袋擰下來掛在旗杆上!”

“對呀,擊敗竹溪、竹山的清軍,甘陝還有何兵可用?”塔天寶是第一個怦然心動的,揮舞著胳膊,大聲說道:“再來一次東征,徹底打敗韃虜。”

比較持重的李來亨同樣因為被喚起了往昔的記憶而呼吸變得沉重,再次縱橫甘陝,乃至華北,當然也是他的夢想。而隻要回到甘陝,李來亨覺得隻要振臂一呼,就能招募到大批驍勇的西北好漢。

“這個嘛,飯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馬翔雲笑著搖了搖頭,“老黨啊,你這性子太急了。”

“是啊。咱們還是先打好荊州這一仗,然後增援鄭王他們,打敗了當麵的清軍,再想著克複白土關,進入甘陝。”李來亨從回憶中蘇醒過來,自失地一笑。說道:“殿下既以誠相待,咱們也全力施為。這功臣啊,自然是越大越好,對吧?”

“關鍵還是武器裝備。”馬翔雲輕輕彈了下酒杯,說道:“不換裝吧,戰力肯定是有差距。換裝吧,你們看出來沒有,這彈藥就是關鍵。就如同糧草,斷了就肯定不行。”

眾人沉默下來。都覺得岷殿下的心機手段厲害。拿下地方治權,則掌握了軍隊的糧餉;軍隊換裝,則又掐住了彈藥的命脈。有這樣兩手,控製軍隊便不是什麼難事了。

“既已投效,便忠心耿耿吧!”李來亨有些感慨,也有些無奈地說道:“岷殿下是英主,自是容不得屬下打小算盤。嗯,若是三心二意。恐怕是自取禍端啊!”

“吳三桂打都不敢打便歸降了,可見殿下的厲害。”王光興慨歎道:“咱們哪。便尊令而行,老實做功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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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的江麵上,明軍艦船密布,桅檣如林,不時有長炮發出怒吼,轟擊荊州南門。五裏。已經接近長炮射程的極限,但也偶爾有炮彈擊中城牆。而明軍的炮轟更多的是威懾,使清軍不敢輕易出城迎戰,以掩護步兵登陸,已經占領了城南麵的堤壩。

“當急奏朝廷。荊州非能守之地,可移兵武昌,扼敵下遊通路。”

“賊勢甚熾,我兵力單,應上奏朝廷,請速行赴援。”

“敵據上遊,賊船日增,水陸合攻荊州之勢已成,形勢甚危。”

順承郡王勒爾錦撫著額頭,對屬下的建議難以取舍。明軍不斷進逼,且人多勢眾,令他對堅守荊州並沒有什麼信心。但朝廷的打算,他是清楚的,移兵武昌肯定不會被允準;請調援兵,尚需時日,而明軍已經從西、南兩個方向壓過來,形勢十分危急。

“偽宗室的旗號不見了,莫不是敵軍在虛張聲勢?”貝勒尚善瞭望觀察了半天,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

勒爾錦隻覺得心情一鬆,忙急著要加以證實,追問道:“偽宗室的旗號是何時不見的?昨天呢,昨天在不在?”

“昨天,昨天好象,似乎也沒看見。”尚善歪著腦袋想了想,並不十分確定。

“那十有**是在虛張聲勢,荊州未必是明軍大舉進攻之地。”勒爾錦自我安慰道:“朝廷已命兗州的護軍統領查漢太盡率滿漢官軍,河南提督佟嶶年選標下鳥槍手三千同赴荊州。隻要援軍一到,荊州便可穩固。不僅穩固,尚可攻取鄖、襄,重複漢水上遊。”

從山東、河南趕到這裏,怕是要十天左右吧?眾將心中盤算,並未對勒爾錦的判斷表示樂觀。

勒爾錦心中有些不滿,翻了翻眼睛,繼續望著遠處明軍的動向。

噔噔噔,一個清兵匆匆跑上城牆,單膝跪地,語氣急促地報告道:“稟王爺,有急報,賊軍已從城陵磯渡江登岸,足有數萬之眾,察尼貝勒(多鐸子)抵擋不住,率部撤退,監利縣失守。”

“什麼?”勒爾錦大吃一驚,監利屬荊州府,是荊州的東麵屏障,一旦失守則意味著荊州將處於三麵包圍之中。

“果然是虛張聲勢,聲東擊西。”一個清將此時才認同勒爾錦剛才的判斷,但這話說得不是時候,有馬後炮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