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成一軍的話,估計最高長官應該是臨國公李來亨,而自己能不能爭個正職師長還不確定啊!黨守素知道隻有在正規軍中謀了職位,才算是融入了明軍序列。現在呢,則是好好表現,搶個功勞的時候了。
耳旁呼呼生風,黨守素將馬催得飛快,漸漸突出於大隊,連幾個親衛都落在了後麵。
……………
沙洋原為漢津古鎮,為曆代兵家必爭之地,是漢江水運的重要港口。唐貞觀八年(634年)唐尉遲恭(敬德)在靠漢津口的瓊台山修建“沙洋堡”,沙洋之名始於此。
水麵上船隻密布,碼頭上人喊馬嘶。在正午的陽光下,既喧囂又紛亂。
“任何人膽敢胡亂登船,殺無赦!”
“讓八旗大兵先走,還有馬匹,一匹也不能留給賊人!”
張小四屁股上被踢了一腳,差點從跳板上掉進水裏。耳旁傳來斥罵“快點走,牽馬,搬箱子。”。
“媽了個x巴子,老子連馬都不如!”張小四心中暗罵了一句,一步跳上岸。
狐假虎威的官長還在身後的船上高聲叫著,指揮著,卻置手下的兵丁不管,隻顧著搬運財物,牽引馬匹。
船隻雖然不少。但既有東西要運,滿蒙太君的馬匹也有船票,便隻能苦了那些無法登船的綠營漢軍。沿岸而行,用步量回武昌吧!
一匹戰馬突然發起瘋來,嘶叫著亂跑亂跳,又踢又咬,激起了一陣混亂。折騰了半天,瘋馬才被按倒製服。卻發現肛門裏插著一個尖木橛,眼見是活不成了。
這個時候自然無法查找破壞者。而且登不船上的綠營漢軍多了,都可能心懷怨恨,深究反倒不好。而張小四,則躲在人群中暗自冷笑。
“媽x的!”綠營副將申吉兆咬著牙,向碼頭的方向啐了一口,罵道:“既不讓老子帶兵登船。還不讓老子帶兵先行,給你們當替死鬼嗎?”
不僅很多綠營官兵無法登船,而且還不能馬上沿岸行進,要以最大的努力維持後方的戰線,以抵擋可能的追兵。保證滿蒙兵將和財寶馬匹能夠從容登船。
平常的歧視也就罷了,在此危急關頭,積起的怨恨便更加巨大。不少綠營漢軍的兵將都臉色鐵青,暗罵不已。多走一刻,便多一分安全,可偏偏軍令已下,擅離者斬首,這不是明擺著不管他們的死活嗎?
怨恨在積鬱,而點燃怨恨的導火索則是突然從遠處傳來的陣陣槍聲。
“明軍追上來了。”同樣的念頭在清兵心中升起,伴之而來的則是恐懼和絕望。
槍聲越來越近,後軍敗得飛快。或者應該說是稍觸即潰,在看見騰起了煙塵後,他們便驚惶失措,當上千騎兵衝到他們陣前的時候,清兵已經轉身逃竄。這就是撤退帶來的軍心大亂,士氣喪失。
敗兵四散奔逃,很多人存著僥幸,向碼頭湧來,希望能搶上一班船。明軍追兵則攆著他們的屁股,呼喝喊殺,象驅趕鴨子般壓了過來。
“衝陣者,殺無赦!”伴著軍官的嘶喊,盾牌被敲響,長槍如密林般斜指,弓箭也瞄向前方。
清軍第二道防線上是河南綠營,相對於南方綠營,清廷更相信北方漢軍,且北方漢軍的戰鬥力也比南方高很多。
“放箭!”隨著一聲令下,密密麻麻的箭矢淩空飛起,射向奔逃而來的清兵。
伴著一聲聲慘叫,逃兵倒下去一大片,死去的大睜著難以置信的眼睛,沒死的在地上哀嚎翻滾。前麵的驚愕恐懼,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後麵的卻不明所以,向上擁著、推著、擠著。
“衝陣者,殺無赦!”“衝陣者,殺無赦!”……
整齊的喊聲響了起來,壓住了慘叫哀嚎,壓住了逃兵奔回本陣的**。前有軍陣,後有追兵,逃兵們呼啦一聲向兩邊逃去,留下屍體和傷員,以及雜亂的兵器盔甲。
“河南佬,夠狠。”申吉兆咽了口唾沫,隻覺得後背發涼。
“大人。”一個屬下叫道:“郡王傳來命令,要我部從側翼包抄敵軍。”
“包抄?”申吉兆眼珠一轉,嘿嘿奸笑了兩聲,說道:“好,便從側翼走。傳令,沿河向東走,咱們包抄敵人去。”
眼見逃兵向兩邊散去,麵前出現了一個嚴密的軍陣,黨守素等人也不敢大意,下令停止前進。明軍紛紛下馬,將馬韁繩拴在一起,也列出了陣勢。
這個時候便看出佩戴軍銜的好處了,當兵的聽當官的,官小的聽官大的,雖然並不是之前的上司,但總是有令可依。
一陣寒風吹來,卷起了野地上的枯葉敗草。兩方軍陣對峙,肅殺的氣氛越來越濃厚。
河南綠營有四千多人,並沒有急於進攻,他們在等著側翼的友軍迂回。明軍數量雖少,但並不怯戰,檢查武器。裝彈上刺刀,然後緩緩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