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曆退尊號、歸藩的上奏已經允準,並且也搬到杭州,遠離了朱永興。雖然不把永曆當回事,但這到底讓朱永興心懷一暢。為了支應北地的決戰,他也加快了自己的計劃。斷然推出土地新政,以得到更多百姓的支持。而且。對於土地的渴望,並不隻是農民。相對於收地租這種最為穩妥的收益,以及怡然養老的選擇,很多人都對此極為向往。
而北地經過戰亂,經過八旗的圈占,能被政府收為公地的數量是極為龐大的。如果將其轉換為戰爭所需的資金和物資,也就差不多解決了目前的困難。況且,朝廷還有其他的舉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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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握有戰爭債券便有優惠,那咱們張家也應該買些田地,為子孫後代計。這也是個安穩的辦法。”張川天將明發的詔書讀了一遍又一遍,又盤算思索了半晌,終於下定了決心,“甘、陝、晉、豫、魯、遼,還有蘇省的一部分皆屬北地,若是在長江以北、黃河以南的話,離江南也不是太遠,經營也比較容易。”
張施華不太關心爺爺為家族所做的打算,正專心地給鳥籠子上拴著小裝飾,籠子裏有兩隻從婆羅洲捉來的豔麗小鳥兒。作為送給柔兒公主的玩物,自然要精美一些。
“入官一成,北地地租為二成五,主家也就能得一成五。”張川天繼續估算著,“如果北地兩三畝地能養活一個人的話,十畝是一畝半,百畝是十五畝,嗯,五六個人是衣食無憂的了。少是少了點,可也值。嗯,對官員也放開了,他們怕是不會放過這額外的進項吧?”
土地的價值便是能夠循環往複,可以世代受益。而且,隨著耕作水平的提高,收益也是會隨之增長的。
“爺爺,咱們行商不是很好嗎?”張施華頭也沒回,隨口說道:“幹嘛要買田地呀?”
“風裏來,雨裏去,大海顛簸,行商穩當嗎?”張川天輕輕歎了口氣,對孫女說道:“人老了便得找個安生地兒,還得在外麵跑一輩子?爺爺這也是在為家族謀長遠啊!”
“要我說啊,田地的收益就不應該由朝廷定。”張施華忙完了手裏的活兒,左右端詳了一番,才走回到桌前,指了指桌上抄來的詔書,不以為然地說道:“主家有田地,收多少自然是主家說了算。你願租就租,不願租就不租唄!爺爺,孫女說得對嗎?”
“說得倒是有點道理。”張川天淡淡一笑,卻是話風一轉,“可你這眼界太窄,比不得聖上的深謀遠慮。這些政令啊——”手指用力點了點詔書,張川天繼續說道:“如果可以保證實施,那就能使江山穩固。”
“我看那些地主就不願意,怎麼保江山穩固?”張施華不相信地搖頭。
“地主?嘿嘿,他們有兵嗎?他們能打嗎?連地都不是他們自己在種,那些佃戶會聽他們的話,會不想按照法令得到好處?”張川天問出一連串的問題,停頓了一下,又自問自答道:“況且,聖上也給他們留了富裕,沒把他們逼到死路上,他們敢冒著抄家滅門的危險,犯上作亂?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
張施華歪著腦袋認真思索,有些恍然,也還有些不解。
“曆朝曆代,官逼民反的事情多了。”張川天繼續給孫女作著講解,“造反的多是些什麼人,沒了田地,活不下去了,自然要鋌而走險。現在呢,你沒了田地不要緊,地租定死了,你就是去當個佃戶,所得的也夠填飽肚皮——”
“這樣一來,他們也不會成為亂民,造反作亂了。”張施華有些理清頭緒了,眨著大眼睛說道:“官員呢,朝廷已經漲了俸祿,又放開了土地的禁製,隻要遵紀守法,官兒當著,又能多了個進項,何樂而不為呢?”
“還有買國債者優惠。”張施華不等爺爺開口,搶先說道:“本來買了國債便能白吃利息,又有了這個政策,大家肯定會踴躍啊!隻是——老百姓手裏真有錢嗎?”
張川天嘿嘿一笑,語重心長地說道:“有,肯定有。你想啊,現在市麵上的東西不多吧,大多都運到前線去了。老百姓可都沒閑著,女的織布縫衣,男的種田作工,掙的錢可沒處花啊!”
“嗯,是這個道理。”張施華指了指茶壺,笑著說道:“聽說好茶葉都被朝廷收去換錢、換馬了,爺爺有錢都買得少哩!”
“臭丫頭。”張川天嗬嗬一笑,捋著胡子說道:“快去吧,小公主該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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