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淺染很是茫然,那人真是奇怪了。她換完衣裳,他也沒有要換衣裳的念頭,隨手拿了件衣裳就走了。再者,這裏是女子的更衣之所,自己竟是容忍他待了下來!
出了大殿,見彩苩還在,便向彩苩打探了一下,彩苩卻說除她之外,再未曾有人來過後殿。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
莫非,那人是哪裏派過來的刺客?
這個念頭,姬淺染也不是未曾懷疑過,但宮中近來確實是無什麼大事發生。要說是刺客,模淩兩可,不能下了定論。更何況,少年看到姬淺染,並無傷她的意思。
剛入側殿,姬淺染就被人拉到了一側。陡然一驚,姬淺染剛要出聲問些什麼。卻被身後的聲音打斷了去:“莫要再動了,雪妃一會兒就到。你想做眾矢之的?”光聽聲音,還不能辨別出男女來。
似乎是應證那人的話一般。
“雪妃娘娘到!!”這個聲音,是柳泗水,無差。
但是,姬淺染迷惑了:就是自己出聲,怎麼的就成了眾矢之的呢?
姬淺染正想著,轉頭欲要看清身後人的臉,後背卻是被用力推了一把,身子一傾,跪了下去。
“參見雪妃娘娘,娘娘吉祥!”眾人皆在跪拜大禮中,高呼。姬淺染小聲呲牙,也沒人發現。轉頭,身後卻已無分毫人影。
真是!好生奇怪了……
恍然間,姬淺染發現,自打入宮後,便沒有零星正常的事兒。所有的一切,都掩上了一層薄紗!看不透,卻無法拂去。
“各位姐姐們,都請起吧。皇後姐姐陪著皇上去了正殿,本宮也隻是代勞罷了。姐姐們,就不要過於拘於禮數了!”雪妃虛扶了眾人一把。平易近人,雪妃博得了眾人的好感。但,她的話是這麼說了,可眾人哪裏真的敢去與她平坐?
姬淺染咧了咧嘴,放緩了動作幅度,但這樣便顯得格外的突兀了。
雪妃的視線挪了過來,把姬淺染弄得一驚,稍稍後退了一步。姬淺染看著雪妃,淡淡的妝容,鵝黃色的金絲桃魚紋繡雙襦裙,貴氣四溢,卻沒有威嚴之息。就連她,也有些迷惘了。
一步步靠近,一眾的目光隨著雪妃的步伐而挪動。
“小姑娘,你喚什麼?哪家的姑娘?”莞爾一笑,雪妃親切的詢問於姬淺染。
這下姬淺染也知道禍事染身了,但卻也不可慌亂失了方寸。微垂下頭,恭謹的行了一禮:“回娘娘,臣女姬淺染,家父國子監祭酒。”語畢,便是懊悔。自己這說的,仿若是在殿選一般。倘若,這雪妃娘娘要有什麼妒忌之心,即便是自己現在確實沒有任何讓她妒忌的資本……
她還在琢磨著方才神秘人的話,想到最後卻是釋然了。
輕摸了摸姬淺染的頭,雪妃一笑:“倒是個不錯的小姑娘家。”雪妃的話一出,姬淺染芒刺在背,四處皆是可以滲人的目光。
“淺染不敢當。淺染謝娘娘厚愛!”姬淺染連忙跪下。
雪妃先是一怔,心下了然,卻是沒有要放過姬淺染的打算。將姬淺染扶起,然後環顧了四下,揚了揚袖:“各位姐姐都站著作甚?都坐呀,可該開宴了。”
“是妾身們疏忽了。謝娘娘!”一眾聲音齊齊回道,落座。
側殿之內,僅剩的,就隻餘下最是顯眼的二人。其一莫過於身後跟隨一批奴才的雪妃,其二便是被雪妃扶起垂頭而立的姬淺染。
雪妃最後的目光落到姬淺染的身上,調侃:“確實不錯,本宮還能說錯了不成?馬上便得開宴,本宮瞧著你也喜歡得緊!你便隨本宮坐好了!”
姬淺染垂頭,應下。
她豈敢說“不”?!
又豈能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