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踏上溫港的土地,就有無數雙饑渴的眼睛在盯著你,金錢在溫港就是上帝,能夠驅使一個人去做任何事。你要慶幸你沒有耽誤多少時間來我這裏,你更要慶幸的是,我根本不在乎錢。”大叔麵無表情,靜靜的擦著手裏的槍。
“你不是這裏的聯絡員嗎,就沒有什麼可以跟我的?”白澤蘭心底裏還存在著巨大的疑問,就算他性格冷酷,可至少應該對她尊敬一點,畢竟也是白族的一員。
“到國境線上的據點去,哪裏還有著真正的忠心的家族成員願意保護你。他們已經知道了你來了我這裏,也會派人手趕來接你。”
“那你呢,你不是真正的家族成員?”白澤蘭問。
“十六年前!”大叔突然提高了音量:“我就自動脫離了這個家族了,我姓白,可是我是個孤家寡人。”
“可是擅自脫離家族要付出巨大的代價······”白澤蘭猶豫地,有點害怕刺激到這個情緒激動的男人。
他打斷了她的話,脖子上青筋暴起:“要麼死在戰場上,要麼承受詛咒!”他的眼睛裏布滿血絲。“我寧願承受一切的折磨,也想回到她身邊。可我還是太真了。詛咒確實毀了我,用這種最惡毒有效的方式!”
他騰地站起來咆哮著,一米九的身軀顫抖著,猶如一頭憤怒的巨獸。
“你既然恨,又為什麼要幫我?”
“我不是幫你,我隻是想與你做一場交易。”大叔終於解釋清楚了一切,隻是痛苦的餘韻卻還圍繞著他。他坐下來,神情頹廢,像是已經用盡了力氣。
“我給你一把槍和一把匕首,再把亞曆克斯也送給你。”他冷靜的提著條件,就像身邊佇立的男孩隻是一件和槍一樣的沒有生命的砝碼。
大叔注意到白澤蘭的眼神,以為她不滿意一個孩子來當保鏢,淡淡的加了一句:“亞曆克斯是我親手打磨的利器,五年前我從國境線上把他撿回來,教導他關於士兵的一切,一旦他屬於你,他就會服從你的任何命令。”
“他也是溫港有名的殺手,人稱修羅。我可以為亞曆克斯提供基礎的武器配備。另外,雖然他可以一個星期不吃飯,但我建議你還是每提供基礎的飲食補給,有利於他的戰力的穩定。”
“好了,我的籌碼已經提完了,你是否接受?”他拍拍手,表示結束了以上話題。
“你應該讓我知道你想交易些什麼?”
“你是個聰明人。”
哎呦我這暴脾氣。白澤蘭壓下心頭的一口怒火,盡量讓自己顯得很有禮貌:“還請您親口一遍。或者寫成協議書就跟好,方便我們交易的公正性。”
“幫我治好寶寶。”
“家族的詛咒是無法治愈的,尤其在我還是家主的前提之下。這個條件我不接受。”白澤蘭早就聽過關於脫離家族的詛咒,這種詛咒往往相伴一生,神魔難治,而且嚴格意義上來講,並不是解夢師的職業範疇。這是一種疾病性的精神錯亂,腦海裏充滿了混亂的幻想。但世界上沒有一個精神科的醫生能夠明白這種病的成因,更不提找出解決方法。
“我可以不要求你治好,你們學院每月放一次假,我隻要你每月來這裏提供一次治療。長期以來的幻象折磨已經使她神經衰弱了,我擔心這樣下去她會活不了多久。”
看著白澤蘭猶豫的樣子,男人突然一下子軟弱下去,聲音帶著哀求:“就算催眠也好,我拜托你了。”
白澤蘭再三思量,終於點了頭。這個男人無論如何是不會同意離開這裏冒險將她送去基地。他有他的牽掛在,她也能夠理解。
“再加一輛車,我們就成交。”
很快協議就擬好了,包括由大叔準備治療可能需要的藥材,雙方再次確認了協議之後就簽下了契約。之後在大叔的陪同之下,她開始首次的精神治療,而亞曆克斯則去了外麵。
“有些蟲子等不及了在鬧騰。”他是這麼的。於是外麵響起激烈的槍聲。
再次走進那間牢房一樣純白又壓抑的房間,白澤蘭感覺到像是有什麼壓在肩上一樣。幽怨與憤怒的情緒仿佛彌漫在空氣之中。
唉,白澤蘭歎了口氣。解夢師就像是一個吸收負麵情緒的垃圾桶,縱然心理承受能力強大,也總有一個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