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男人的眼如琉璃般晶亮透潤。
清姝聽明白了他的話,微微仰頭看他,眸中含了些自己都不知道的依賴和心軟,她抿著唇,將紅唇帶出一片白色。
奕澤夕伸手撫過她的唇。
沒有別的意味,隻有無盡的疼惜,一如他這麼多日的照顧。
“你這麼說,是心悅於我?”
哪怕說著這麼大膽的話,她的神色依舊冷冷清清,瞧不出半點羞怯和不自在。
仿佛真的是在等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的回答。
然而奕澤夕早已注意到了她那雪白指尖的微微蜷縮和眼眸泛起的點點春意。
“我心悅於你。”他深深地看著她,每一個字都說得異常鄭重。
許是因為即將就寢,女子隻穿著單薄的白色寢衣,寬大的敞領露出她精致雪白的細頸。
整個人美得似月色籠罩而成的輕紗。
奕澤夕回想起了那日初見的情形,輕聲道:“我永遠都忘不了那日,你白裙翻飛,輕盈得似翩飛的蝶,悠悠撞進了我懷中。我那時想,或許我抓住了月光。”
“你確實抓住了月光。”清姝沒有掙開他的手,反而任由他抱住了她。
默許,安靜,淡淡的言語表明了一切。
包括兩人漸漸濃厚的情愫。
“我可真幸運!”奕澤夕高興得笑出了聲。
涼風習習,他脫下外袍為她披上,催促道:“快回去吧,夜間涼寒。”
“你也。”清姝隔著門淺淺一笑。
相比於江湖中男女的大膽熱烈,兩人至今為止的舉動都稱得上“安分守己”。
但這也正符合兩人靜而不躁的性子,反而流淌著一股默默的溫情,餘味悠長。
清姝關上院門後,嘴角的笑意未曾落下,步履輕快,衣袂似翻湧的浮雲,美而輕快。
而這一切都被暗處一雙暗沉的眼眸看在眼裏。
男人眯起雙眼,不悅地看著女子窈窕纖細身軀上的男子外袍,大喇喇的,刺眼得很!
“嘖。”無風自動的樹影中倏然傳出一聲輕嗤。
沒過一會,一陣風襲來,樹上已然沒了那道矯健的身影。
另一邊,在荊州邊緣地帶的一處人跡罕見的高山上,一座華麗偌大的宮殿矗立在山頂。
雲霧繚繞之間,也能隱隱約約瞧見那用琉璃瓦堆築而成的精美飛簷,旁邊還錯落著小建築。
一個身輕如燕的黑影從懸崖峭壁上的暗道飛上,手中拿著一幅卷軸。
“教主,這是您要的畫。”
穿著黑衣的男子雙手將畫軸遞上,然而卻在那隻白得病態的手要接過時,加了些抵抗力道。
“嗯?”
極度陰沉又極度嫵媚的聲音響起,黑衣男子的身體不受控製地輕顫。
“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下一秒,男子的身體被深厚的內力拍飛到殿門,他捂著胸口吐血之後,昏迷了過去。
被喊作教主的男子裸露在外的皮膚都呈現出將近透明的病態白,淡青色的血管分布在輕微肌肉弓起的手臂上,將力量和精致感雜糅得非常巧妙。
他青絲隻用一條白玉細帶束起,垂落在脖頸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