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她們洗漱時,窗外卻傳來一陣極近的打鬥聲。
清姝快速撈過架子旁的寢衣,飛快穿好,腰間係了玉帶,披好外衫。
她走到另一邊去查看芷柔的情況,見她隻是衣衫淩亂,輕輕鬆了口氣:“沒事就好。”
“小姐……”芷柔緊緊攥著她的胳膊。
兩人走到窗邊,見聲響小了幾分才打開窗戶。
隻見不遠處的屋頂之上,兩個男人正在對峙著。
微微敞露胸膛的白衣的是丘極致,他手中的長劍折射出冷然的寒光;而另一邊的男子穿著極為不羈,內裏黑衣外邊是從右肩橫斜而過的紅衣,就連那青絲也是一根紅發帶。
即使看不清麵容,也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神秘莫測的高手感。
兩人之間無風自動,衣袍被吹得簌簌作響。
倏然間,清姝窗前也落下奕澤夕的身影。
他擋在窗前,目光警惕地看著前方,“姝姝,你們在我身後躲著。”
而在遠處的丘寂之神色凝重地看著對麵的人,語氣有些感慨:“竟然是你,俞柳……”
“多年不見,丘兄。”俞柳雖然麵色淡定,但手中執劍的動作卻是格外緊繃。
兩人都十分明白對方的實力,不肯輕易動手。丘寂之的厲害在江湖中鼎鼎有名,但俞柳雖然“籍籍無名”,但武功比起他來隻強不差。
畢竟是同出一門的師兄弟。
“你知道,我倆打起來必定是兩敗俱傷。”俞柳看似滿不在乎地笑道。
然而下一秒,他極快地接下了丘寂之淩厲迅猛的劍招。
火星四濺,利劍相抵的尖銳聲音伴隨著極快的格擋在深夜中響起,看不清的兩道身影在空中激烈地交鋒。
“你在暗中窺視姝姝。”丘寂之的眼底閃著怒火。
就連他這般陰暗暴戾的人都未曾使用過不堪的手段接近她,眼前的俞柳竟然敢?他心中驀地燃起一股怒火!
“我是不得已為之。”俞柳無奈道。
兩人極快分開,各自站在相對的兩個簷角之上。
“哦?”丘寂之話裏是深深的諷刺。
“這是第二次,第一次我隻是好奇去看看姝姝長什麼樣子。也就是那一次,我發現了傅府中有雲霧宮的探子。”
俞柳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牌,輕輕一拋,令牌便到了對麵的手中。
“於是我解決了他。”他的臉色在此刻顯得極為冷酷,眼中對那令牌的厭惡一閃而過。
丘寂之細細打量著手中的令牌,看著上麵獨特的紋路,的確是雲霧宮特有的,而且還是那種緊急聯係的令牌。
若是這人一段時間未聯係宮內,那麼雲霧宮便會派出人來查看,順便解決一波人。
丘寂之問他:“解決多久了?”
“大概十日左右,前幾天傅天野也在追查手下一個徒弟的死因,就是他。”
“那麼也該到時間了。”丘寂之眸色幽暗,冷冷說道。
“所以我才在這裏。”俞柳收起手中的劍,他看出對方已經失去了攻擊的意圖。
而在遠處用內力聽了一會,明白了事情始末的奕澤夕閃身過來,不愉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那麼你更應該離姝姝遠一些才對,畢竟,人是你殺的。”
賬也隻會找你算。
奕澤夕話裏透露出這個意思。
這倒是令俞柳啞口無言了。
丘寂之向來看奕澤夕不順眼,因為他霸占了清姝的全部注意力和愛意,可這會他犀利的言辭倒是讓他看著順眼了幾分。
“不錯。”他在旁邊拱火道。
“無論如何,我是不會走的。”
夜色中男人的神色異常堅定,眸光遙遙地看著那窗邊賽雪生輝的美人。
他知道,清姝也正在看向這邊。
三人一下子僵持在原地,直到清姝瞧見他們也甚危險,甚至是熟識的關係後慢慢掩窗後,他們才開始動起來。
丘寂之轉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奕澤夕與他更是無話可說,因而也很快消失在他的麵前,隻留下在月色下無奈搖頭的男人。
俞柳苦笑一聲,找了一棵高大樹木,依靠在粗壯樹幹上,細細擦拭著尚未入鞘的劍。
月光如水,平等地落在每一個屋簷,每一處樹縫,直到太陽升起,暗淡了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