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曹妮讓我們等一等的時候,我心裏頓時起了一絲警惕之心,難道外麵還有埋伏?
我們幾人同時屏氣凝神,然後,我看到曹妮偏過臉,蹙起秀眉,然後突然麵色大變,沉聲道:“有炸彈,快跑!”
炸彈?我愣了,怎麼也沒想到這幢別墅怎麼會有炸彈,我一邊抓著於子昂跑一邊罵道:“臥槽,王八蛋,你竟然裝了炸彈,你他媽還真不想活了?”
於子昂卻一臉嚴肅的道:“不是我。”
我頓時鬱悶了,不是她?現在一幢別墅裏全他媽的死人,突然冒出了一個炸彈,她不是她提前讓人裝上去的?傻逼才信呢!不過仔細一看,她的表情真的很凝重,好像是發現了誰謀害她似的。
想到這裏,我心裏猛然一跳,臥槽,不會吧?難道於子昂身邊有反骨仔?莫非是安家有人想要她死?
於子昂很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可能,隻是,我覺得她的表情變得很怪異,沒有憤怒,有的隻是悲哀,失落,這一刻,她那雙無論什麼時候都十分明亮的雙眼,竟然灰暗無光,好像一隻被拋棄的兔子。
不知怎麼的,我心裏突然生出不好的預感。
隻是此時逃命要緊,我不斷的超前奔跑著,很快,我們就能離開這座別墅,然而,就在我即將到門口的時候,身邊的於子昂突然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聲,然後,她就像是絕望前爆發出最後一股力量的野狼,竟然生生把我給推開了,當我準備回頭追她的時候,曹妮突然抓著我的手:“來不及了!”
完,她拉著我一直超前跑,我不斷回頭,看到於子昂吃力的將後背上的銀針拔掉,然後一點點朝著別墅裏挪移著,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我看著這個變態的背影,竟然生出了一分悲愴之心。
突然間,別墅裏傳來“轟”的一聲,巨大的響聲,震得人的耳朵嗡嗡作響,緊接著,我就看到一股巨大的火焰,裹挾著一股強風衝了出來,而別墅的牆和窗戶,全部都被震碎了,於子昂在這股熱浪來襲時,卻顯得那樣的平靜,而她又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我還沒看清她是怎麼做好臨死前的準備的,她卻已經被大火給席卷了。
這是她選擇的歸宿麼?可她明明過,隻要安雪晨讓她活著,她就一定會活著,為什麼現在卻變了?
我想不明白,腦子裏有點亂亂的,耳朵也一直在轟隆隆的響著,好像耳鳴一般。這時,我才發現一隻手緊緊的捂著我的耳朵,我轉過臉去,就看到曹妮一手捂著她的耳朵,一手捂著我的,而我們帶著隱形耳機的那隻耳朵卻沒有別的遮擋,所以才會耳鳴吧,畢竟剛剛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
我拿著她的手放在嘴唇上吻了吻,低聲:“對不起。”
曹妮搖搖頭,將目光投向眼前呼嘯的大火,眼底被火光染紅,卻帶著幾分傷感。
我想,就算最終成為敵人,曹妮曾經也一定將她當成自己唯一的朋友,所以,在看到她這般絕望的死去時,心裏也會有些傷感。
不光是她傷感,其實我也傷感,所以人的情緒真的很奇怪,有時候你明明恨不得一個人去死,可是當她真的死了,你卻突然間感到失落,就好像,陪伴你玩耍多年的阿貓阿狗突然間生老病死一般,你會突然間變得無所適從。
身後傳來鳴笛聲,我和曹妮收回目光,轉過臉去,我就看到一條長長的車隊朝我們開了過來,領頭的車裏坐著的正是沈水清。
才剛剛過半個時麼?我還以為已經過去很久了呢,久到我甚至忘記讓她過來過的事情。
白再次背起沈雲清,我和曹妮則並肩朝車隊走去。
很快,車停了下來,沈水清一臉激動的走到沈雲清身邊,沈雲清被白從後背上放下來,他開心的:“姐姐,我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你了。”
沈水清的眼睛裏瞬間湧出兩行熱淚,她直接將沈雲清緊緊的摟在懷裏,哽咽的:“怎麼會呢?傻孩子,吉人自有相,我知道,你一定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