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李媽一反往常,沒去叫連喬起床。
可她的生物鍾已經養成。
洗漱過後,她打開了隻放著長裙和幾件單薄外套的衣櫃,換了件墨綠色長裙。
早在之前,她來這兒的大衣外套都不知被李媽是燒了還是扔了。
雖是冬天,可室內空調暖氣剛好,穿著輕薄不冷不熱。
她想,或許是在斷了她的一切出逃可能吧。
現下這個情況,就算是別墅外的幾十名壯漢們憑空消失了,她也不會踏出一步。
晚上尚且還能聽到野獸猛禽吼叫。
若是成功出去了,她一沒有厚重的衣服二沒有防身的物件,不是凍死就是被咬死。
樓下有了止不住的動靜,房門露出一點縫隙。
她探出耳朵,聽見了陌生的音色。
辨別應該是幾個男人。
聲線各有不同,十分嘈雜。
輕聲輕腳悄然敞開了門,連喬小心翼翼躲在二樓樓道最近的那根白色牆柱後。
“先生,就饒我這麼一次,求您……”是聽過的聲音,是那天那個胖子。
“邊沉,這人常為你辦事,他,你來決定。”陌生的聲音傳入耳邊,但那人既然敢叫邊沉大名,也一定是個站得住腳的人物。
男人的嗓音渾厚磁性,語氣很淡,“處理掉。”
墨綠色裙角微微晃動,連喬捂住自己的嘴,目光慢慢朝下。
隻有邊沉和一名紅色西裝的男人坐在那兒,兩人的沙發有上一段距離。
紅色西裝的男人外表看上去像是個花花公子。
身後有大約三四個保鏢般俊為黑色套裝站著的人,邊沉一人在對麵,氣勢卻依舊居高。
“你來。”邊沉掀起眼皮,隨意一指。
選中了紅色西裝男人身後眾人中最邊的那位。
胖子顫巍巍得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依舊在喊著求饒,手卻不敢伸到邊沉衣物分毫。
“是。”
那人訓練有序般很快扳機。
“砰——”地一聲。
很大一聲槍響,那槍竟連消音竟都未曾有過。
她親眼見證了那胖子的腦袋是如何被穿透。
又是如何寂靜得倒在了那血泊當中。
女人的身子一下子軟了下去,她不自覺得顫抖起來。
眼睛一動不動地,想閉上卻又移不開來,硬生生停留在那血泊中。
若是有一天邊沉膩了她,想換個人陪他吃飯,她亦會和那胖子一樣吧。
到那時,她想她或許不會選擇掙紮吧。
來到這兒的每天都是煎熬。
可她又會妄想著有一天林熠會像電視劇裏那樣,帶著警察過來救自己,然後把她摟進懷裏說一句“喬喬,沒事了”。
之後,她會選擇大哭一場。
片刻,邊沉輕抬下眼,“阿潮,常為我辦事可不是個像樣的借口。”
那身著紅色西裝的男人站起身,四下環顧打量起了這別墅,嘴裏一邊感慨:“邊沉,你可真沒意思。”
“行,不裝了,我就是單純好奇,你說…今天要不是我借這事兒偷摸著從公司跟來,我都不知道你還有這麼個地方。”
那人慢吞吞吐出一口煙圈兒,嘴邊含笑打趣起來,“不夠哥們兒啊你。”
邊沉睨他一眼,“看完了,可以離開了。”
“真是冷漠啊,冷漠...”話還沒說完,他那雙眼睛觀察力很強,許秦潮視線猛得往二樓那抹墨綠色上定晴。
他猛得一聲斥喝。
“誰!出來!”
連喬捏緊自己的胳膊,懊悔得扯過自己剛剛緊張之餘堪堪露出去一小塊裙角。
眼下,她不能躲下去了。
連喬扶著牆柱站起來,閉著眼穩定了幾秒,剛剛出來得急,她是光腳下樓的。